简桑榆知道的时候简直欣喜若狂;抓住关迟的手就一个劲儿追问:“这个人住哪?我们马上去找他;他要多少钱我都给。”
关迟垮着脸:“嫂子,你这是让我违反规定去给一个犯人行贿?”
邵钦把简桑榆拉了回来,搂在怀里对关迟说:“你动作快点,我怕老狐狸还有后招。”
关迟潇洒的扬了扬眉梢;对着邵钦笑道:“你别紧张,我早派人蹲点去了,不会打草惊蛇的。你们也别太焦心了;男孩子被拐走一般都不会吃什么苦,大都是家里想要个儿子生不出来,宝贝着呢。”
简桑榆听到这脸色马上变了,邵钦的脸色也不好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明明是我儿子!”
关迟眨了眨眼,想着这时候怎么安慰都不对,急忙说:“我有消息马上通知你。”说完人就溜没影儿了。
简桑榆失神的跌坐回沙发上,看着前方的电视墙发呆。
邵钦也在她身旁坐下,沙发上、地板上,随处可见儿子的玩具,两人的心里都不好受,耳边随时都好像回荡着儿子欢快的笑声。
简桑榆忍不住捂住脸盘,痛哭出声:“都是我不好,我生下他却一点也不尽职,对他也不够好。”
邵钦看着她哭得肩膀直打颤,这几天来她不吃不喝,整个人都怏怏的没一点力气,憔悴得让人心疼。他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不关你事,是我不好,全都是我招惹来的,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儿子。”
简桑榆掌心捂住脸,额头抵在邵钦肩膀上,邵钦的衬衫很快就湿了一小块,他抬手把简桑榆的掌心拉开,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温柔按压着:“别哭了,麦芽那么乖,一定会没事的,关迟破了很多这种案子。咱们一定能找到儿子的,嗯?”
简桑榆摇了摇头,哭得几乎岔气:“我一想到他现在不知道在哪,心里就难受……”
邵钦沉默的把人抱得更紧,他也不好受,想着儿子那么小的年纪就遭遇这一切,恨不能所有苦都自己一个人扛了。
***
在邵钦和简桑榆殚精竭虑的时候,麦芽也很烦躁,他再次对面前的叔叔阿姨纠正道:“我有名字的,我叫麦芽,大名叫简祎涵!”
吴春梅皱着眉,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重复:“麦芽?这也能叫名字吗?还是妈妈起的龙龙最好听了,龙龙将来长大肯定可有出息了。”
麦芽拧着眉,捧着脑袋无奈道:“阿姨,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给人起名字,还喜欢让人喊你妈妈?”
吴春梅的丈夫陈彪从旁边的矮凳上起身,把烟蒂按灭:“我就说这娃太大了不行吧,完全教不好,咱找徐九要钱去。”
吴春梅拦住他,看了眼麦芽,把陈彪拉到一侧小声说:“我看着这娃挺好的,长得漂亮,白白净净的挺招人喜欢。小孩子嘛,慢慢教就好啦,这男娃娃哪那么容易找啊,太小的咱也不好养啊,我也没奶水。”
陈彪盯着麦芽看了很久,叹了口气:“我出去转转。”
吴春梅又高高兴兴的坐回麦芽前面,继续对麦芽说:“龙龙乖啊,你喊声妈妈,我给你做红烧肉吃。”
麦芽一听眉头皱的深深的:“……我、我不喜欢吃肥肉,红烧鸡翅吧?”
吴春梅笑着点头:“成,鸡翅鸡腿都归你,你喊一声妈妈听听。”
麦芽为难的看了她好几眼,还是垂下头:“我不习惯。”
吴春梅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看着孩子小巧的五官,心疼孩子,伸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没关系,龙龙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改口。”
正说话间,一个小女孩背着书包走了进来,看到麦芽和妈妈坐在桌子前,神色黯了黯:“妈,我回来了。”
“哦。”吴春梅起身准备去厨房,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女儿陈郁:“看着点弟弟,别让他跑出去。”
陈郁抿着唇,很久才点头:“我知道了。”
她虽然才上二年级,但也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陈郁打开文具盒,拿了铅笔在那写作业,时不时的看麦芽几眼,麦芽趴在桌子上,也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
陈郁看着这十天前家里忽然多出来的小男孩,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头发也剪得很整齐,和村里的小孩子都不一样,就连她去镇子里赶集也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小孩子。
“姐姐,你有电话吗?”麦芽枕着下巴一字字的问。
陈郁咬了咬铅笔头:“电话?”她知道电话是什么,在小画片上看到过,也知道村东头的老李家有,但是他家的电话都特别贵,打一次要五毛钱呢。
“我没有。”陈郁冷淡的回答,继续低头写作业。
麦芽小心的挪到她边上,撑着下巴看她写字,过了会伸出手指点了点她刚写完的地方:“这个地方错了,不是这么写的。”
陈郁不高兴的看着他。
麦芽澄净的双眸亮闪闪的,对着她开心的笑:“姐姐,你写的字真好看,比我写的好。”
陈郁冷冰冰的扭过头,表情却有了一丝动容。
麦芽又从包里摸出一颗糖来:“姐姐给你,这是巧克力,你尝尝可好吃了,这是我最后一颗糖了,都给你。”
陈郁看着那好看的包装,咖啡色的纸质上还印着她看不懂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