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耸了耸肩:“我那媳妇就叫孟穗岁,今天刚到阿勒坝,巧了不是,她是沙暴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好不容易活着来了,我总不好以包办婚姻为名遣人回去吧?”
闻言,翟振亮眼睛一瞪,看着秦恪手里的奖状,哆嗦道:“你说这个……?”
秦恪颔首:“如果金沙镇没有第二个叫孟穗岁的,那大抵就是了。”
翟振亮倒抽了一口凉气,烟也不抽了,从椅子上站起身,郑重道:“小秦,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奖状要真是你媳妇儿的,那可真就不能按包办婚姻的对象来办了,她这一路上干的事可都不小,是立了大功劳的,你说真的?”
秦恪垂眸看了看奖状上的“孟穗岁”三个字,轻笑一声:“应该错不了。”
这个孟穗岁,虽说其貌不扬,但满身的秘密,在阿勒坝待久了,已经许久没这么有趣了,正如翟振亮所说,孟穗岁是立了功的军嫂,轻易疏忽不得,这万一上报上去,保不齐都要连累秦恪,军功累计,这马上都要升迁了,还真不能闹什么幺蛾子。
翟振亮神色严肃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瞄了秦恪一眼,看着他清俊好看的眉眼,略有些好奇地道:“人你怎么安顿的?是给找了个住处,还是就住你那儿了?”
往日也不是没有家里包办婚姻的找到安西,一些是直接被这艰苦的环境给吓跑了,一些则留下来,当随军家属,和爱人一起支援建设。
比如前两天刚打了结婚报告的秦君英,他爱人就选择了留在阿勒坝。
对于这样的军嫂,他一向是予以尊重的,但秦恪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这么些年眼光高的,谁也瞧不上,他也害怕包办婚姻害了他,这才想着为他出头。
但这会儿翟振亮也回过劲儿来,秦恪的表现可不像是被逼迫的。
仔细想想,但凡是秦恪不想干的,还真没人能逼的了他,当初那三个土匪崽子带回来,原本是要找人收养的,但营地里结了婚的都想顾着小家,多个人多张嘴,再加上三个娃子压根不愿意分开被收养,事情一耽搁,他倒是冒头出来主动张罗了这事。
起初他倒也有心劲,还给他们仨改了名字,可惜三分钟热度,后头也不了了之了。
他跟秦恪在一起合作了这么些年,至今他都没能看清这人,亦正亦邪,脾气古怪,他要是脱了这身军装,上山当土匪,估摸着也没人会怀疑。
不过,这么些年他剿匪立功,好几次都差点回不来,也是为阿勒坝付出了许多。
秦恪低笑一声,悠哉悠哉开口:“既是我媳妇儿,那自然是住在一起。”
翟振亮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双手背在身后道:“你不是要回去做饭?走吧,我也跟着一块,正好见见这位沿途立功的孟同志,亲手把奖状交还给她。”
闻言,秦恪微顿,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今儿她刚到,也算是我俩的洞房花烛,你上赶着凑过去是什么意思?改天吧,别见着生人紧张了。”
翟振亮嘴角一抽,刚要数落几句有了媳妇忘了战友,秦恪已经拿着东西离开了。
“臭小子!好好的一个相亲会,唉……得了,这阿勒坝又不知道有多少女同志要伤心难过咯。”翟振亮叹了口气,想着团里那些女知青,还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