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如期抵达医务室,只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不管是医生还是本该被绑在病床上的白鸟。
“金,你在么?”我敲敲他办公室的门,门被锁上了,我没有录入指纹权限,进不去,贴在门上听了一阵,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按理说我和他应该有个交接记录,但他人却不在,也没留护士值班,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我站在白鸟的病床前沉默,这些绑住他的带子怎么看都是通过不正常的方式暴力拆除,那么,金到底……
我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每个病床的白色帘子都被我拉开检查一遍,连只虫子都没看见,别提白鸟那么大一个人。
头大,得做最坏的打算。
我刚从口袋里掏出通讯装置,腰部就传来尖锐的疼痛,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攀附在我背后,转眼就卸下腰带旁的手枪。
不好!被埋伏了!我当机立断,从腰带内侧的隐藏隔层中抽出小刀片藏在手心,腿灵活抬起往对方小腿狠踢,试图将人绊倒在地。
谁知那人躲得飞快,我踢了个空,还被死死钳住手腕。该死,为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脚步声!呼吸声!什么都没有!这是个死人?!
就算陷入劣势,我也沉住心神,不放过任何机会,很快,身后的气息远离了一瞬,手腕被人捏住背在身后,他改用一只手控制我,另只手估计在找束缚住我的东西。
没有杀我,而是要把我绑起来?
我来不及多想,手腕直接一个反转抓住来人的手,再重重展示了漂亮的过肩摔,刀片抵在他大动脉旁。瞬间局势反转,此刻是我占主动权了。
果不其然,袭击我的人是白鸟,他被我制服在地,双手背在身后,脸颊紧贴地面。
我累得粗粗喘气,语气狠厉,“呼……怎么……怎么挣脱的特制皮带?金医生呢?被你吃了?”
白鸟还是穿着那条脏兮兮的裙子,一头银发如杂草般纠缠打结,不少血痂凝固在上面,宛如街头要饭的乞丐,他没什么表情,哪怕被我制服,也没疯狂挣扎。
我好像压住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说话!金医生呢?!”我愤怒喊叫。
金是我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从我来雷德曼斯监狱第一天开始我就认识他了。
但我们真正熟悉起来,是在我被贬为副官后,他没有因为我被贬职的事就露出疏离的目光,也没对我展现怜悯或关怀,他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
他是我在这里的,朋友。
“给你治疗的金医生,被你弄哪儿去了?!”刀片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我低着头,死死瞪着身下的恶徒,“白鸟,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我有一千种折磨你的方式,这些,这些……呼……都是被,监狱允许的……”
气息不稳。
愤怒是真,惊慌也是真,我感觉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头越来越晕。房间内部的白色装潢与银质金属逐渐混沌成浆糊,白鸟的身子一会儿是两个,一会儿成三个,心脏跳动的力气过大,似乎在疯狂地撞击我的肋骨。
麻醉针。
最开始被袭击的时候,腰上异样的疼痛不出意料是麻醉针。
天杀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