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萧萧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呆滞,已无世间事,一直保持着端坐蒲垫,口念佛经的姿态。文ΩΩΩ学迷Ww『W.んWenXUEMi.COM
池丁原看她一动不动,以为她是束手就擒的意思,立刻命令侯清瑟,“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家鞭。”
池家的家鞭,是刺藤所编,手握住的地方去掉藤刺,又用了织锦包裹十余层。那个家鞭如今正供奉在池家牌位旁边,池丁原不敢踏入祠堂,就让侯清瑟代劳。
侯清瑟有些慌张,特意向池丁原再三确认,“属下没有听清,请侯爷明示。”
池丁原面色一暗,觉得侯清瑟是故意刁难,想纯心看他出洋相,厉声又吩咐一遍,“去请家鞭,由你代为执行家法。一百家鞭,一下都不能少。”
池萧萧的视线落在家鞭之上,看着尖锐的藤刺渐渐清醒过来,她慢慢的站起来,主动拿起家鞭,横放在手上,一步步向池丁原走去……
侯清瑟突然走上前,拦在两人中间,试图接过藤鞭,“多谢小姐代劳,属下感激不尽。”
横放在手上的藤鞭突然变换方向,被池萧萧握在手中,对着侯清瑟肆无忌惮的抽打过去,“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赶紧滚开,第二,让我打死。”
侯清瑟咧着嘴,默默挨下这一鞭子,尖锐的藤刺在身上扎入肉里,划出血痕,“属下尽忠,死而无憾。”
池萧萧面无表情,脚步移开。她不会为难忠心的奴才,于是从侯清瑟身边绕了过去,站在侯清瑟的背后,以藤鞭指着池丁原,“你放心,忤逆的事情我不会做,我娘教过百善孝为先,但并不代表我会随便接受你的栽赃。”
她说着,手中的藤鞭狠狠的抽打地下,出巨大的响声。池丁原不由得后退几步,其他护卫随即补上,围成圆圈,将池丁原护在里圈。
“你说柴房失火是我做的,又说池语缇受伤也是我做的。”池萧萧眼神冷傲,扫过所有的护卫,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可惜,我分身乏术,不能同时做两件事情。侯爷贵为朝廷勋贵,就算栽赃,也要能自圆其说。”
池丁原的诡计被人拆穿,脸上的表情尴尬。就算放火的事情是栽赃嫁祸,那杀人的罪名总是真的,他想着又打起精神,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哼,肯定是心怀不满,先去放火,然后再去杀人。”
“所以呢?”池萧萧把玩手里的藤鞭,转身环顾四周,嘲讽的说道,“侯爷打算怎么办?杀了我?你有这个能力吗?既然没有,何必多此一举。”
池丁原身子一僵,这确实是他的失策之处。本来以为仗着自己是父亲的身份,能对池萧萧起到几分震慑的作用,可这池萧萧毫无半点孝道可言,对他这个父亲毫无半分敬畏,甚至还想做出弑父的大逆不道之举。
“果然是恶神转世,是个十恶不赦的煞星,看来还是得请天师出面才行。”池丁原暗暗的想着,手中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你这个畜生,先留你在祠堂里好好反省反省。你若是知错能改,我还可以轻饶你。”
说着就逃也似的离开,想去天师府寻求外援。
坐在听涛亭里吹风赏花的池语吟,在看到池丁原匆匆离开的背影之后,突然站了起来,拉着自己的母亲,“走,去给我的好姐姐求个情。”
洪诗眉转身,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给那个贱人求情。她死了,正好不用咱们动手。”
池语吟摇头,脸上挂着轻轻的笑意,她何尝想救她,“娘,你以为侯爷的那几下家法鞭能伤的了她。你没瞧见侯爷刚才匆匆离去的背影,看来是十有**吃了闷亏,让池萧萧占了上风,现在指不定是去天师府搬救兵。”
洪诗眉觉得池语吟说的有理,点点头“那也不用救她,等她被天师府的人打成重伤之后,咱们再给她致命一击。”
池语吟解释道:“天师府的人能不能打到她身上还两说,别忘了有诛魔营的前车之鉴。就算是伤了她,咱们与她非亲非故,她肯定对咱们有防备,想下手就不那么容易。相反现在,咱们给她求情,打消她的戒备,那就方便多了。”
洪诗眉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是,还是吟吟想的周到。”
两人一路小跑,追上池丁原的脚步。池语吟拦住池丁原,欠身行礼,面露委屈,“请爹爹留步,吟吟想给姐姐求个情。”
池丁原停下脚步,脸上满是不解,“吟吟,你为何要给那个畜生求情?”
池语吟噗通跪在池丁原的面前,声泪俱下,“爹爹,娘常教导我,要知恩图报,懂得饮水思源。姐姐的母亲对娘有恩,女儿想还她一个恩情。”
池丁原弯腰扶起池语吟,对这个幼女满心的怜惜,只觉得她单纯,“吟吟,她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你心地善良,不经世事,可别让她给蒙骗了。”
池语吟给洪诗眉一个眼色,再次跪下,“都说人之初性本善,爹爹这次原谅姐姐,或许能够感化于她。”
洪诗眉见女儿下跪,也跟着跪在身旁,“老爷,吟吟本性善灵,她见不得别人受苦。确实如她所言,魏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看在我的母女的面子上,饶她这一次。”
“对啊,爹爹,你就原谅姐姐吧。你要实在要罚,就罚我吧。”池语吟补充道。
“你们母女两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池丁原将洪诗眉扶起,心中怒气已经消了一半,“你是没见到她十恶不赦的样子,真没想到魏璇竟然会教出这样的女儿。想当年,真是看走眼了。”
池丁原说到魏璇的时候,哀声叹气的一下,然后接着说,“她今天敢这样对我,将来也可能会对你们做这样的事情。你们就是太善良,才会处处被人欺负。”
池语吟起身,“谢谢爹。”
洪诗眉握住萧鼎元的手,“多谢老爷。”
萧鼎元看着柔弱的母女两,心中升起几分愧疚。他对她们母女的照顾实在欠缺,吃穿用度都及不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