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海樵还是想提醒,“你先在外面守夜,等会时间到了一定叫我。”
以前守夜的时候,那个人从来不会叫醒他,总是独自一人坐到天亮。
张岁嘴巴里的答案,一如既往:“好。”
她无法放心入睡。
距离张牙被带走到现在几乎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
那孩子还会好好的活着吗?
还有张怀,在军营里真的能活着等到她去找吗?
如果都死了,那她寻找的意义在哪儿?
可他们要是都活着,自己却放弃不去寻找,到时候他们知道了又该多么心寒?
对着火她缓缓张开自己的手掌。
将近三年的时间过后她的手变大了也变得更厚,手指上覆盖着一层茧,漂亮的手指在这时候一点用也没有。
她将手捏起拳头朝着地面狠狠砸去。
拳头上的肉和地上的沙石接触有一瞬的痛意,拿起时,竟然已经砸破皮肤,鲜血迸出。
周草不知何时从棚子里出来,“师父。”
他几步上前蹲在张岁的跟前,捏着袖子心疼地替她擦拭,“师父别想那么多,我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张岁恍惚地看向眼前的少年,“阿草,师父若是离开了,家里的这群人就得靠你照顾了。”
她要走,要去找那些人。
不管找不找得到,总要去试试看。
“我知道师父放心不下小师叔。”周草在此刻也忍不住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师父是个心善的人,想要让所有人都好好地,但是师父,活着的人终究是活着的。”
“为什么师父不选择好好地陪着活着的人呢?”他轻声问:“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师父就算找到小师叔,那小师叔还是从前的师叔吗?”
他不想让师父走,就算离开师父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他也不想。
只有师父在身边,人生才有意义。
张岁知道对方的不舍和担忧,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离开一段时间,到时候确定牙儿过得好我就能心无旁骛的回来了。”
她的想法已定,谁都不能将她说通。
周草知道,所以说了一句后就再也不说。
隔日早上,太阳出来的早。
一行人早早起来就出发了。
大约走到中午时分,另一条道上悠悠地行来一个马车队。
不知道是不是要去苍梧城,浩浩荡荡的马车队走得整齐有序,也带起一阵的尘埃。
张岁本想就地休息让他们离得远了再继续出发。
可那马车队伍再走了几米后忽然停了下来。
接着有人朝他们小跑过来,“诸位也是去苍梧城吗?”
张岁下意识地提高戒备,但来人没有恶意,脸上带着几分和善的笑,“我们也准备去苍梧城,但是这一路失了地图不知方向,诸位若是也去苍梧城的话不知能否去我们的队里一起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