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是赵晏的朋友,他让我来看看德妃娘娘。只需要一会儿就行,可以吗?”
说这话时,她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气,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想到来看他的母亲,也不知道德妃娘娘是否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
吉祥听后,只略加思索便换了一副笑意:“你是三殿下刚刚娶过门的侧妃—李言笑,李姑娘。请进。”
她未料到就这么顺利地进来了,一路规规矩矩地跟在吉祥后面。她没想到这宫里四处弥漫着药味,而且仆人奴婢更是少的可怜。
虽然是妃位,但是宫里竟然有一股凄凉之感。杂草丛生无人打理,宫殿虽大,但是却因缺乏清理打扫,显得更加古朴。
德妃躺在床上,不知是否睡着。周围漆黑的光线笼罩着,没有一丝生气。
吉祥解释道:“娘娘刚喝下了药,应该还未睡着。奴婢去外面替你们守着。”
这里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心里大概也有了猜测。内务府的人疏于职守,拜高踩低虽然常见,但是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背后肯定得到了他人的指示。
“你是谁?”德妃没有睡着,从刚才吉祥将她领进来时,她就感知到了。
李言笑先行了一礼,恭敬地答道:“晚辈是二殿下的朋友—李言笑,略懂药理,他特意派我来给您治病。”
德妃稍放松了一下,也立刻想了起来这个名字。她与赵晏不常见面,但是书信却通了不少。里面有好几次都提起了这个姑娘。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欣赏,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如今见到果然名不虚传,知书达理,温婉大气,她很满意。
“是吗?那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治好我这好几十年的病?太医院的药我也喝了好多年了,但是却依旧不见好。”
李言笑顿时感觉心头一紧,赶忙为她搭脉。这么些年她都喝着太医院的药,恐怕早已伤及肌理,甚至已经侵入脾肺。如果有心人下药的话,她也没有办法了。
那他怎么办?
仔细把脉后,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她的脉象平和,无病之兆,只是有些气血不足罢了,也不是什么难治的大病。怎么会卧病在床呢?
德妃看出了她的迷茫,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姑娘,你还太年轻,看不出没什么。我的病可重可轻,但是有些人不希望我好,你懂吗?太医院那帮人也是惯会见风使舵的,没什么大事,我的身子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你只管和赵晏说,我并无大碍。”
她越是这样无所谓,越是云淡风轻,就越承受越多的痛苦。细看这位德妃娘娘身子骨虽弱,说一句话都要咳上半天,但是还是一脸慈爱与温柔。
李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没想到她倒是看得很开,身处这样的泥泞,还能逆风而生。
“德妃娘娘,抱歉。可能我的医术不精,没能查出您的病根,但是请您相信我,相信赵晏,我们都会陪在您的身边。”
她欣慰地笑了笑,向她伸出了一只手,李言笑也立刻接了过来,两只手紧握在一起,很温暖舒服。
德妃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满意,如今听到此言,更欣喜非常。
半开着玩笑,半想试探她对赵晏的态度:“唉,对了。之前赵晏总是跟我提起你,说你什么都好,他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子。我今日第一次见你,也觉得你很好,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她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从不跟她说有关他母亲的事,却偷悄悄和她母妃说了这么多有关自己的事。难道他早就喜欢她了吗?一抹绯红悄悄爬上了她的脸庞。
但是很快就消失了,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的笑意就减去了几分。如果她是自由人的话,还能够回答,可是她现在已经嫁给赵放了,她还有资格回答吗?不论现在还是以后。
如果德妃娘娘知道了她已经嫁给赵放后,还会这么满心欢喜地对待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