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李渊派来的人一定全程看着这一幕。
要说孟秀珠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有自己的运道。
她遇到的是知恩图报的李渊和沈知霜。
李渊要是为了恩情,纳她为妾,沈知霜一点都不奇怪。
对于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说,给女人的荣耀,不就是娶了她?
更何况,李渊自己都很清楚,他以后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小妾的数额是无限制的,那么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什么影响。
可对那个女子来说,就是天大的福分。
孟秀珠这些天的情况,她了如指掌。
繁华富贵迷人眼,不是说说而已。
李渊既然允许她进将军府,那就做好了准备。
沈知霜对这个男人纳多少小妾没有任何兴趣,前提是不要打扰她。
她能看出来,李渊对孟秀珠评价偏正面。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有没有杀伤力,等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沈知霜倒要看看,她不管,李渊也不管,孟秀珠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往哪里走。
回去以后,孟秀珠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竟是因为沈知霜怀孕的事病倒了。
大夫过来看了看,把了把脉,断定她是急火攻心,吃几副药就好了。
那个她最信任的曾给她通风报信的小丫鬟低声劝着她:“您这又是何必?”
孟秀珠忍不住落下了泪。
她能怎么说?
曾经她做梦都想给李渊生个孩子,可一转眼的功夫,他娶了名门闺秀,再过几个月就要有孩子了。
她真的好难过。
想起沈知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的心口更是堵得要命。
下人们除了这个小丫鬟,没人愿意跟她说话,一切都是公事公办。
孟秀珠不知道该怎么拿捏她们,却也想跟知心人说说话。
于是这个叫做明秀的丫鬟,就成了她倾诉的对象。
“夫人表面对我亲近,实则对我一点都不好,她给了我吃住,可却没有给我尊重。我去看望她,还没迈出几步,就被她的婆子们拦住了,她们不许我靠近,嫌弃我。”
想起那一幕,孟秀珠心里就不是滋味。
明秀连忙安慰她:“表姑娘,您多想了,怀孕后,夫人见客一向如此。她有了孩子以后,连胭脂水粉都不用了。大夫叮嘱过,那些胭脂水粉,平常人偶尔用一用,影响倒是不大。可她怀了胎儿,那些东西对胎儿有妨碍,听说是有毒呢。”
“为此,伺候夫人的下人一律不准用胭脂水粉,那些涂了胭脂水粉想要与她相见的人,都要在几丈之外。这个规矩立下许久了,并不是故意针对您。”
孟秀珠呆呆愣愣地听着:“……有毒?这么好的东西,会有毒吗?”
她以往也用过胭脂水粉,可边塞与京城怎么能比?
京城里有最好的东西。
“大夫是这般说的,我们也不清楚,但只要能够对小主人好,我们自然是要避开的。”
孟秀珠看着小丫鬟:“一点点都不行吗?夫人是不是太忌讳了?”
“听说有官员的小妾,怀了孕后还是每日盛装打扮,过了没几日就失去了孩子。大夫诊断说,是她沾染的胭脂水粉太多。夫人体质柔弱,兴许是害怕,才会如此顾忌。幸好夫人喜欢让婆子伺候,她们平日里就不涂脂抹粉,倒是没什么影响。”
孟秀珠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点点头。
跟丫鬟交谈了一番,她的精气神仿佛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