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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第1页)

得!林灵噩已有准备,计划全部落空。满堂心里清楚,倘若自己纵马而跃,也许能闯入山寨,但身后的四位兄弟必然要身落谷底,非死即伤,五千骠骑更无法越过断崖。自己一个人,即使闯进山寨,也万万救不下万驮粮台。满堂立马桥上,进退两难!

正当此时,一位青衣皂裤,头扎豆绿色绸巾的姑娘飞身前来,满堂凝眸细看,一惊非小,来者何人?乃是萧玉姣。

林灵噩一见徒儿赶到,高兴得大喊一声:“徒儿,为师要让你亲眼看到杨满堂葬身谷底!哈哈哈哈——”随着狂笑出口,林灵噩挥起七星宝剑,向铁链狠狠砍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杨选、丰子雷及两千人马押着粮台,跟在满堂的五千骠骑之后,往山寨北门而来。由于粮驮宽大,只能排成单列前进。待到五千骠骑出了寨门,寨门立刻关闭,狭长的山路口燃起了熊熊大火,把路口封死。杨选当时脑袋“轰”地一声:中计了!粮驮和先锋队被林灵噩一分为二,给隔开了。不能硬往前闯,前边是大火,如果硬闯,则火烧军粮。粮台一失,大军讨敌收城,便成空谈。杨选深知,此时保住粮台,是自己的天职。他立即纵马跃上一个小山包,拔出令旗指挥押粮兵护守粮台。令旗迎风挥舞三圈,押粮兵训练有素,马上按令旗所示,将粮驮驱赶成一堆,两千人马在外围成一圈,把粮驮护在当中。旋即,山寨的喽兵就冲杀上来,与官兵打在了一处。

山寨的喽兵总计三千有余,押粮官兵不过两千,既要与喽兵厮杀,又要保护驮粮草的马匹不受损伤,内外兼顾,苦战喽兵,伤亡渐重。好在官兵素有训练,更有杨选在高处纵观全局,指挥有方,喽兵一时难以如愿。

统领山寨喽兵抢夺粮台的是“双峰四老”,这四个人是:佟江、龚嵬、左古、巴禹。他们俱是步下的功夫。四老见官兵个个英勇善战,拼死相争。押粮的将领,站在高处,指挥得当,下边的官兵依令而行,配合默契。四人合计,必须先把指挥的将领干掉,才能速战速决,夺下粮台。“双峰四老”招呼一声,拔腿就往山包上跑,来战杨选。

杨选见状,对丰子雷大声关照:“老兄,当心,买卖上门了!”转身问道:“尔等何人?”

四老同声答道:“吾乃‘双峰四老’是也!”

杨选定睛一看,果然四个老头,个个一把白胡子。杨选嘻嬉笑道:“老?你们老过我吗?”

“双峰四老”仔细端详:嗯,是没你老,你这一脸老褶子,没有七、八十年长不出来。

杨选故意戏耍四老:“给本将拉马坠镫者从来是水灵灵的童男童女,尔等老眉塌眼的,本将看不上。我这儿正忙着,你们回家玩去吧。”

“双峰四老”气炸了,一齐嗷嗷怪叫,杀将上来。杨选亦不敢大意纵马跳出圈外:“老家伙们,还挺有精神头儿,好,老祖宗和你们过两招,让尔等记住,在本‘老 ’面前绝没有你们称老的份!”回头对副将丰子雷说:“丰将军你来指挥,我会会这几个老朽。”说着将令旗递到丰子雷手中,自己纵身跳下马来。

杨选为何要纵身下马呢,因为他学的也是步下的功夫,今天恰巧是棋逢对手。杨选从腰间解下兵器——流星锤。此锤一头是八瓣金瓜锤,一头是五齿钢抓,中间连着五尺长的环链。

杨选的兵器刚刚拿在手中,“双峰四老”就把杨选围在当中。他们使的是铁扫帚、铁铲、铁槌、铁扁担四种兵器,招招势势奇险怪绝。而且四人每战必在一起,因而出手进招投契入垄,相得益彰,果真不同凡俗。

杨选当然不甘示弱,流星锤抡得“呜呜”作响,疾如流星,快似闪电,收放随意,吞吐自如,出赛蛟龙出水,收似灵蛇蓄势,崩、弹、抖、抛、抡、缠、绕、放,招式疏密有至,锤不虚发,堪称奇绝。杨选不愧武林奇才,以一敌四,虽不占上风,却也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旷野中,押粮官兵与山寨喽兵呐喊厮杀,一时胜过一时;山头上,杨选与“双峰四老”抵力相战,一阵紧过一阵。时间一长,上下两头都是以少胜多,渐渐都显得力不能支,杨选与众军士都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形势急转直下,岌岌可危。护粮军兵已有四百余伤亡者,眼见粮驮陆陆续续被喽兵赶走。杨选身上两处负伤,血染征衣,出式进招已不似先前快捷。丰子雷在山头上见此情况,浩叹一声:“大势去矣!”

回头再表双峰寨北门之事。林灵噩要在徒弟萧玉姣眼前断索倾桥,手起剑落之时,满堂喟然长叹:苍天无眼,今日我杨家将英名顿扫,大宋国亦将国无宁日!叹罢双目一合,只等一死。忽听前方萧玉姣说道:“师父且慢动手,一剑之仇由我来报岂不更好吗?”

林灵噩觉得有理:“徒儿言之不错,一剑之仇正当由你来报。接剑!”说着把七星宝剑递到萧玉姣手中。

满堂心想:常言说美女若毒,赛过蛇蝎。我总不以为然,那日一睹姣容,我便认为,如此芳容美女,断然做不出伤天害理,荼毒生灵之举,今日看来是我错了。萧玉姣心毒手狠,杀人不眨眼,端的一条美女蛇!罢了,我杨满堂领兵出战,还没等与番兵打上一仗,没有给大宋国建下微功小勋,便要丧生于萧玉姣的手下。空费了我一身武艺,白瞎了我十几年习武练功的心血汗水。一点都没用上,太屈得慌了!

满堂立马桥上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合计心事呢,耳边厢脆生生传来一声娇叱:“杨满堂,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满堂急睁眼观瞧,呀!这是怎么回事?波峰波谷,瞬息万变,满堂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太出意外了。只见萧玉姣手握林灵噩的七星剑,剑锋硬硬地横在林灵噩的哽嗓咽喉之上!杨满堂惊愕之中,愣愣地立在桥上没动。萧玉姣玉脸急得通红:“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粮台!”

杨满堂方才回过神儿来,双腿狠夹马肚子,一腹一撞铁过梁,宝马“雪里寻梅”扬鬃奋蹄,一跃而起,腾云驾雾一般,落在崖头的寨门之外。满堂在宝马将落未落之际,脚尖点镫,挺腹展胸,身体从马鞍上凌空飞起,一个鹞鹰翻身,自己也离鞍脱镫稳稳立在寨门外。须臾没有停顿,满堂哈腰弓背,肩膀抵在寨门上,霍然怒咤一声:“开——!”

这一嗓子响遏行云,山谷回声,只惊得“扑棱棱”鸟雀离巢,“刺溜溜”虎豹回窝。随着这声大喊,山寨的木排门“嘎吧吧”被撞开,木屑乱飞。与此同时,满堂脚下的岩石“轰隆隆”滚落山谷。满堂用得力量太大,脚下的岩石都吃不住劲了。满堂脚下登空,身体随着岩石往下落。近在咫尺的萧玉姣,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 “杨满堂当心!1”话音刚才出口,满堂左臂已经挽住崖头一块突起的石头,单膀较力,身体“嗖”向上蹿起,脚尖刚刚点到地面,也没见怎么用力,身体再次弹起,转瞬之间,满堂已端坐马鞍,亮银枪也已抄在了手中,挺枪纵马直奔萧玉姣和林灵噩而来。

宝剑架在脖子上,林灵噩丝毫不敢动。萧玉姣仰头对满堂说:“杨满堂,请你放过我师父一命,我萧玉姣但凭你来处置。”

满堂忽又提缰停马,犹豫不决。身后呼延启鹏、高禛、孟威、焦猛等四员小将带着骠骑军,冲过板桥,闯越寨门,呼啸而过,去战双峰寨石詈、巫铿二寨主及众喽罗兵。

且说挺枪驻马的杨满堂站在仗剑直逼林灵噩的萧玉姣面前,怔怔地半晌没有发话,心里似排山倒海,拿不定主意。萧玉姣美目凝神,目露乞盼,神色焦灼。

此时此刻,杨满堂思绪万千,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萧玉姣,想到救公主时,从车上突然站起的那个“血人”,想到碧云寺那位心绪忧郁的娇娥,想到汴京宫墙外刺杀公主、手持利剑的刺客,想到眼前仗剑相助的女侠,竟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一回  断链桥大军受阻  送箭囊少女指路

杨满堂思绪翻腾,直盯盯看着萧玉姣,过了好一会儿,朝着萧玉姣点点头。萧玉姣明白杨满堂这是答应放林灵噩走,便将七星剑撤下。林灵噩神色暗淡,瞅一眼杨满堂,看一眼萧玉姣,一句话没讲,转身走出寨门,顺着木板桥向对面崖头走去。萧玉姣眼见师父黯然出走,目光一直把师父送至对面崖头,林深树密看不见身影了,。萧玉姣仰面又与杨满堂对视片刻,忽地双颊绯红,忙将双眼紧闭,右手一松,七星宝剑“当啷啷”落在地上。萧玉姣就这样垂头闭目,直站着一动不动,微风下,身体好似微微颤抖。满堂知道,萧玉姣在等待自己处置。若从她刺杀公主、太后而讲,她是在逃的钦犯,理当缉拿归案,若从她今日不顾师徒恩情,不计先前一剑之仇,仗剑相助,她又是对自己有恩之人。怎么办?罢了,今日你帮我一回,我就该放你一次,以后再会,咱们另当别论!想至此,满堂也是一言不发,拨马而走。萧玉姣闭目无言,单等满堂发落,直到耳边马蹄声响起,才睁开眼望着杨满堂英姿挺拔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苦、辣、酸、甜,百味交加,由不得“扑簌簌”潸然泪下,湿透了胸襟。杨满堂拨马离开萧玉姣,坐在马上往四下观望。呼延启鹏等四员小将,已将石罣、巫铿两个山大王打得落花流水,只有喘息招架之力。其余喽兵更不敌骠骑兵枭勇,死伤遍地。见此情景,满堂喝令一声:“左、右两队,随我去救粮台!”缰绳一抖“雪里寻梅”,翻蹄亮掌向峡谷的那头冲去。前边书说过,谷口已被喽兵点燃准备好的柴草,大火熊熊,火光冲天。着火的地点足有三十丈长,火海之中,人马难以通过。满堂率队冲到火头之前,看到如此火势,兵卒纷纷下马,折下树枝,扑打火头。满堂心下焦急,只听见山寨里边人喊马嘶,究竟情况如何,却一点也不知道,能不急吗。满堂望着熊熊大火,猛下狠心:冲过去!裆下攒劲,小腿猛扣马肚子:宝贝,难为你了!宝马良驹都通人性。“雪里寻梅”一看主人这劲头,直到是急到顶点了,主人有令,刀山火海也得闯!“雪里寻梅”真不含糊,就见它,把两只耳朵向后一背,两眼盯视面前火海,而后,后腿往下蹲坐,猛地闭目蹬腿,探头伸腰,这一跃可了不得,足有一丈高低,有似飞龙一般向火海“飞”去,“啪啪啪”三十丈远的火胡同, “雪里寻梅”四蹄仅仅着地三五次,就驮着杨满堂跃了过去!高兴得满堂一拍马脑门:“好伙计!”冲过峡谷火海,山寨里边的战况尽收眼底,粮驮和押粮军卒已被喽兵团团围住,不时有一批粮驮被喽兵抢走。押粮副将丰子雷在山头上挥舞令旗指挥着,但军卒死伤太多,力气将尽,顾了这头,顾不过那头,按下葫芦起来瓢。眼见粮驮护不住了,丰子雷正在那里浩叹:“大势已去矣!”再看杨选,身上两处挂彩,力气快用尽了,但仍和“双峰四老”死拼硬战,一边打,一边嘴里还不闲着:“老汉我今年八十八――着打!娶了媳妇没男娃――看锤!今遇双峰四个老――抓到了!都来管我叫爸爸!”满堂又急又笑:这个杨选,都到这份儿上了,还顾得上充大辈、耍贫嘴?别急,满堂就来帮你!纵马跃进圈里,顺着杨选的话,笑着说 :“您老累了,先歇会,这几个儿子我替您教训!”杨选一见满堂赶到,立时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跳出圈外,说:“逆子不孝,给我好好教训教训。”招手又揉揉脸上的老褶,“我是真老了,连儿子都教训不动了。没法子,门神老了都不抓鬼,何况我?”再看杨满堂银枪一涮,精神抖擞,他要速战速决,收拾“双峰四老”,这叫打蛇先打头,擒贼先擒王,拿下“双峰四老”,才好救大队粮驮不失。“双峰四老”见这位银盔银甲的少年将军执枪纵马跃进圈内,不敢怠慢,都使出看家的本领来战杨满堂。四个人使得都是独家的兵器,满堂从未见过,故而谨慎迎战,轻易不出招。四老一见,小娃娃不过如此,越发得意忘形,蜂拥而上。几个回合过后,满堂就摸透“双峰四老”的底细:哼哼,看我如何收拾尔等老朽!忽然,满堂把掌中亮银枪抖起,真是疾如流星闪电,快若脱兔飞鹰。四个老家伙眼睛都看花了,一杆银枪霎时变为成千上万杆,分不出个数,白花花一片,看不见舞枪人的身影。龚嵬眼见无从下手,干脆两眼一闭,狠命将飞铲向耀眼的枪花中打去,心想,即使打不中,也伤不着自己。没容他再想,满堂已将飞铲用枪搅住,手腕稍一抖动,口中念道:“撤手吧!”龚嵬只觉有万钧之力在拽飞铲,只得松手,满堂大枪一抡,说了声:“着打!”飞铲“呼”地飞出,正铲在巴禹的下巴上。不用问,巴禹立时毙命,单钩铁扁担压根儿没来得及用。巴禹一死,佟江急了。四老在一起几十年了,也算生死之交,眼见死了一个,哪能不眼红,他狂嗥一声:“我跟你拼了!”抡铁扫帚就往上闯,真玩命了。满堂把枪尖冲铁扫帚一点,铁扫帚走偏,从耳边擦鬓而过,满堂暗自称道:这老头还不错,敢玩命,那就给你个痛快,成全了你!猛一扣腕,枪走下三路,“噗”地一声,正中佟江小腹。佟江闷叫一声,气绝身亡,但那把铁扫帚还紧紧握在掌中。满堂双膀叫力,“起!”大枪把佟江的尸体挑飞,“嘭”!正砸在左古的身上。别忘了,佟江虽然死了,可铁扫帚没撒手,这回用上了,“噗”,扫帚头正扎在左古的脸上,密密麻麻的钢针把左古的脸给扎成马蜂窝了,那还能活?龚嵬瞧“双峰四老”三个毙命,巴禹还是被自己的飞铲打死的,自己活着也没劲了,他张开手掌,运去力气,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砸得脑浆迸裂,当时一命呜呼!杨满堂单枪匹马,以一敌四,俯仰之间使“双峰四老”在枪下毙命。这当口,许多骠骑将军也从峡谷的“火胡同”冲过来,杀向围攻粮驮的喽兵。这一来,喽兵吃不住劲了,纷纷四下逃窜,押粮军兵士气大振,与骠骑军一道乘胜追杀,喽兵溃不成军,都纷纷跪地投降。满堂派人搜查山寨,把粮驮收拢起来。战势紧急,耽搁不得,满堂整队出发,大队人马重往双峰寨北门开来,穿过峡谷,出了寨门,满堂陡然勒住战马,却听对面崖头之上有人狂笑不止:“唔哈哈哈,唔哈哈哈。。。。。杨满堂你走到绝路了!”满堂往前观望,哎呀,糟糕!铁链木板被人从对面弄断,板桥的这头还挂在寨门前的崖头,另一头滴里当啷悬向谷底,山寨北往的唯一通道断了!对面崖头那人又在叫喊:“杨满堂,你还嫩了些,你不晓得放虎归山,后患不断。今天让你长长本事,长长见识,以后别干傻事!”满堂放眼向对面望去,崖头上站立一人竹冠布袍,正是双峰寨寨主,金门羽客林灵噩!满堂遥向对面说道:“林灵噩,你我之间素无怨仇,你暗设毒计妄图夺我大军粮草,为的不过就是我曾刺了你徒弟一剑,刚才我已对你言明,当初之事事出有因,现在不必再对你重提。更何况,你徒弟她都不记前仇,为帮大宋兵马,以致开罪于她的师父你,你何苦紧紧咬住那事不放,没完没了,为得又是哪桩?”“从今往后,我不再认萧玉姣这个徒弟,今天她向你求情,放我一马,算是还了我教她一场之情,扯平了。以后我与她毫无关系。她不记仇,我却记仇!不仅记你先前伤我徒弟一剑之仇,还记你今日毁我山寨之仇!”杨满堂心火往上冒:“你这老道太无道理,是你设计夺我粮台,你倒反咬一口怨我毁你山寨。不是为了大军粮草,想让我毁你山寨,我都没那闲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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