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公子的身手,我有幸一睹,公子何必过谦,有公子去做此事,我是一万个放心。”“可别这样。我还得把丑话说在前边,这事实在做不到,你还别太埋怨我。到时候若没把人找到,你要拿我是问,我可受用不了哇,我的公主!”“那怎么能呢?有杨公子相助,我已是感激不尽了。不过,大海里捞针,你可如何去找呢?”“这个嘛―――,在下自有办法,不劳公主费神。我这就走,半月后公主听候回音。”满堂起身欲走,猛听得有人喊道:“打死人了,杨公子快来救命!”杨满堂和芷兰双双循声望去,都禁不住吃了一惊。
第五回 怜爱女姻缘两断 审老翁一事无成
得月楼上这位使满堂与芷兰都吃了一惊得人是谁呀?原来是沦为乞丐的,以前曾官拜左丞相的申国公章惇。有人会问,就评章惇那一身脏兮兮恶味冲天的穿戴,能进得了得月楼这家馆子吗?当然不能。不过章惇现在已经还了“行头”了。
几天前,章惇从满堂那儿得到了银子,揣着它返回了东京汴梁,想看看皇上痛失爱女的“热闹”。没料到,到京城有几天了,不见有什么异常,心里闲的难受,就用满堂给的银子买了一套衣服,满街溜达、逛游。今天一大早,章惇想着该到天波杨府门前溜达,要是能碰上杨满堂,就行许能知道那皇上的丫头咋样了,是活着还是死了,是被人拐走了还是又跑回来了?真盼着丫头片子死了,好让徽宗小子窝几天火,也出出我心中这口闷气。赶个正巧,章惇从西边来,就瞅见从天波府大门出来两个人,往东边去,从背影看去,有一个人好像是杨满堂。章惇暗自庆幸:真叫我来着了。随背影就跟了下去,一直尾随着来到得月楼之上。章惇没敢立即靠前,先找了处背静地坐下,叫了二两烧酒、一碟小菜,慢慢喝着,单等得了机会再上前向满堂套话。章惇一边小口呷着酒,一边用眼角瞄着杨满堂,突然,章惇心头一动:嗯?和杨满堂说话的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再细一端详,哎呀!章惇傻了:这不是徽宗的闺女芷兰那丫头片子吗?她咋跟啥事也没出似的?
章惇在朝为官多年,身居高位,自然认得公主。芷兰今天虽扮作男装,还是被章惇认了出来。章惇心里纳闷:这丫头片子怎么没事?杨满堂这小子咋能和她套得这么近乎?当初我是故意给杨满堂指的错路,怎的他还是把丫头片子给救了,莫非他没听我的话?不对呀,我亲眼看着他顺着我给指的道去了。要不就是那几个蟊贼途中又改了路,或者是杨满堂这小子鬼心眼多,又追到那边的道上去了?不管如何,看来是杨满堂把这丫头给救了,不然他俩人能这样近乎?嗳? 章惇心里猛地一动:这不又是一个来钱的道儿?不管怎样你杨满堂救了公主是我给指的路,而你芷兰是因为我给杨满堂指路你才被救,对你们俩来说,我都是恩人,是有功之人!还不该给我对付点儿银子吗?对,我得过去跟他们唠唠。章惇正要起身,突然一个又高又胖、好像一堵墙似的人拦在了面前,抬头一瞧,章惇心里咯噔一下,叫苦道:怎么这样背时,遇上这小子。章惇心里一转悠,鬼主意就出来了,暗自冷笑:我今天要借杨满堂的手,来整治一下你小子,今儿算你小子倒霉,自己送上门了。不是我背时,见只是老天爷开眼,让我出口闷气。
老章惇要整治的是谁呢?原来是砸了他的饭碗、蔡衙内蔡猛。这小子横行一方,吃便了汴梁城的大小饭庄酒楼。得月楼是京城响当当的酒楼,酒醇菜香,蔡猛自是经常“光顾”。今天,蔡猛上到得月楼二楼,四下一巡目,想找个好地儿坐下,一眼瞧见了章惇,瞅着眼熟,仔细一端详,认出来了,是章惇老儿!老家伙不是要饭了吗?怎么还能在酒楼吃酒,混得不错呀。准是有哪个小子周济章惇老儿,不然他能人模狗样地坐这儿?他娘的,整不死这老小子我活着他*的也不痛快!蔡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章惇跟前,趁章惇抬头的机会,伸出中指在下巴上给章惇来个“斗”,大大咧咧地说:“老不死的,行啊,还能喝上酒,这身装老的衣服从哪个坟堆里扒来的?挺合身的嘛。没和坟堆里合葬的老太婆睡一宿?你这该死的老东西!”
章惇两眼一眯眯:“噢,是蔡大少爷,承蒙关照。这身衣服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留着给你爹装老用。坟里的老太婆我没动,省下精神头儿还得陪你爹呢,嘿嘿。”
话太损了,把个蔡猛给气炸了,一把薅住章惇的衣领,抡圆了胳膊,“叭”,“叭”!给了章惇两个大嘴巴,恶狠狠地骂道:“死到临头你还犯臊,我抽死你这个老家伙!”
章惇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一捂腮帮子,喊道:“打死人了,杨公子快来救命!”上次遇到杨满堂,章惇就知道这样家后生是个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的人,一喊救命,准来相帮。
果然,杨满堂听到喊声回眸观望,呀!好像是哪个岔路口上讨钱要饭的老乞丐。对,是他,虽说穿戴变了,但模样没变。看来是遇上麻烦了,我得去看看。满堂对芷兰说了句:“公主稍候,在下去去就来。”起身朝章惇走来。
章惇见杨满堂过来,悄声对蔡猛说:“你小子别太张狂,我的靠山来了,这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蔡猛回过头:“谁呀?有多大脓水?蔡大爷倒要领教领教。”
这时满堂走到二人身边,见蔡猛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老乞丐的衣领不放手,就说:“这位公子,你年轻力壮的欺负一个年迈老者算不上什么风光事,我看你就放手吧。”
蔡猛憋着劲呢:“你算老几?你让我放手我就放手?”
满堂和颜悦色:“听人劝,吃饱饭,我劝你还是放手为好。”
“我要是偏就不放呢?”蔡猛说着手下攒劲,狠命一绞,章惇只觉得脖颈骨头“嘎巴巴”三响,立时血往上涌,眼珠翻白,马上就要断气。
再不动手相助,老乞丐就要有性命之虞,满堂抖腕探臂,两根手指像铁浇钢铸一般,扣住蔡猛的手腕子。蔡猛只觉得手腕子如同被掐断似的,一阵剧痛直袭心头,疼得他“嗷嗷”乱叫,哪还敢不松手?蔡猛捧着手腕一个劲儿地抖落。这蔡衙内没吃过这亏,当然不能服气,疼劲稍缓过一点来,小子挥臂一拳向满堂太阳穴打来。
满堂不慌不忙,抬手抿了抿鬓边的头发,好似无意之间,已将太阳穴护住,蔡猛这拳就打在满堂的小臂上,“呼”地一声,“哎哟哟我的妈妈呀!”疼的蔡猛提溜着手,弓腰乱转悠:这哪是胳膊,钢柱子也没这么硬的,今天是碰上硬茬了,这小子是谁?够厉害的。
章惇已缓过气来,看到蔡猛捧手疼得满地转悠,鼻涕眼泪一齐往下流,老小子高兴了,神气十足,指着杨满堂对蔡猛说:“怎么样,我这位靠山不好惹吧?蔡大少,我不能让你胡里胡涂的吃回亏,我告诉你我这靠山是谁,以后见着我恭敬点,要不,吃亏的可是你。”
蔡猛抹下鼻涕,对章惇说:“老家伙,别罗唆,告诉我他是谁?”章惇摇头晃脑:“你绷着点劲,别听到我报出这位大名,吓你一溜跟头。蔡大少你听好了,这位少年乃是杨家――,喂,你知道老杨家吗?你知道老令公杨继业、银枪大将杨六郎、征西的杨宗保、征南的杨文广、大破天门阵的穆桂英吗?他乃杨家第九代英雄,小将军杨满堂是也!”一番话听得杨满堂还真不好意思,朝章惇一拱手:“老伯誉美了。”
蔡猛早听过杨家将的事。现在还有一位杨金豹在雁门关把守国门,一位在京城护城保驾的杨士亮也是杨家将的一员,汴京城的人哪有不知道杨家将的。蔡猛心里晓得,打架自己决不是杨满堂的对手,要出这口气,还得回家找爹。这小子手指满堂说道:“杨满堂,|Qī|shu|ωang|我今天算是栽在你手里了,但是你小子给我记住,早晚你还得栽在我手里。到那时。。。。。。。。哼!今天到这,咱后会有期!”蔡衙内说完,啐了口唾沫,揉着手腕子下楼走了。
章惇一拱到地:“多谢杨公子相助!”
满堂一挥手:“免了!”转身回到原来的座位。坐下之后,公主芷兰轻轻摇头,对满堂说:
“杨公子今天是多管闲事了。”
满堂说:“,那老头喊我救命。快出人命了,见到怎能不管?“
芷兰抿嘴一笑:“他们狗咬狗两嘴毛,都不是好东西,老家伙故意喊你前去给他助威。“
满堂问:“公主说他两人都不是好东西,能让我知道他们是谁吗?”
“被你打跑得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大公子蔡猛。那老头是曾高居丞相之位的章惇。现今蔡、章两家仇怨不浅呢。”
满堂虽远离京城而居,但对章惇的恶名却早有耳闻。心里真有点后悔帮了老赃官的忙。
章惇还没忘记要钱的事,随后又跟着杨满堂过来,冲两人一作揖:“想不到今天能和二位在这里见面,真乃有缘。您二位缘分不浅,我和二位的缘分也不浅。刚才杨公子助我一臂之力,我谢过了,您呢?公主,想必别来无恙?”芷兰不屑和攀谈,淡淡答道:“还好,不劳费心。”
“哟呵,公子说话好轻松,不劳我费心?这可有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味道呀。”
芷兰面色一寒:“此话怎讲?”
“怎讲?我看就请这位杨公子讲讲吧。”
满堂明白章惇指的是公主遭劫被救,有他一份功劳,让在公主面前给他表表功,我偏不往那说,气气这老赃官章惇,不然,刚才帮了他一把使自己心里很别扭,隧道:“瞧我这眼拙,刚刚知道您是章大人,原来还是什么。。。。。。。噢,申国公。您真不简单,要饭时候都挺气派。唉,你刚才要我讲什么?对,想起来了,你要我讲讲公主杀了头驴的事。”“什么杀驴?”章惇气得直翻眼珠。“你不是说公主‘卸磨杀驴‘,要给我讲讲怎么杀的驴吗?”嗐!章惇这肚子气呀,心说:我干吗非要用这句话不可呢?这不等于自己骂自己吗。他忙改口道:“我不是说我是驴。我是说公主不该卸磨杀驴。”满堂笑道:“你说你不是驴,那公主杀驴,你着的哪门子急呀?”“我――,不是杀驴,而是杀我,嗐!”章惇恨不得给自己来个嘴巴,怎么总把自己往驴那边靠呢,“,是因为我给你指了道,你才得以追杀了蟊贼,对吧?”“对呀。”“所以我说公主应该对我客气一点,毕竟我是有功之人哪。”满堂摇摇头:“不对,不对。打听路的是我,并且我已经付给你银子了,我是花钱买你那几句话的,我要买,你要卖,我一手交钱,你一手交‘货’,公平交易,两厢情愿,哪有过后还要翻小帐的?更谈不上公主还欠你什么的理儿了。对吧?”“这。。。。。”章惇被噎地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芷兰在一边拍手称妙:“说得好,说得太好了!”转过脸对章惇说:“章惇杀驴的事,我看今天就别说了。听人讲你现在是行乞讨饭的人,你不就是想要点钱吗,我赏给你点。”说着芷兰让碧秋扔给章惇一锭银子:“你记住了,这是我‘赏’给你的,和你给杨公子指路毫无关系,那分钱杨公子可早就付给你了。”又对堂倌一招手:“小二,快让这老头出去!”章惇死皮赖脸还不想走:“别、别,公主、公主,再多赏点吧。到我这份上还能求个啥,说到底就为讨点饭钱,公主开开恩,开开恩。。。。。杨公子您行行好、行行好。。。。。。。。”堂倌闻听这老头儿管这位叫“公主”,管那位叫“公子”,更不敢怠慢,连推带搡,把章惇赶出了得月楼。见章惇被撵出得月楼,满堂和公主很是开心,二人又说笑几句,就告别分手了。不提杨满堂离汴梁去寻访萧玉姣,单表回到宫中的公主芷兰。一连数日,芷兰依然是心中惴惴。虽然在得月楼和杨满堂会了面,但面对潘朗,衷肠难述,女孩家的心愿实在是不好意思率直说出,因此也就无从知晓满堂心中之意。公主芷兰反倒后悔让满堂为自己去寻找萧玉姣,不然岂不是可以多见几面,或许就能够互明心愿,相知相交,胜过这等心悬两地多少倍!芷兰苦呵呵挨了几天,便去找到伯父、少八王赵宠,把自己的一番心愿说出,求八王从中执柯,做这个媒人。少八王赵宠听芷兰说想嫁给杨门后代杨满堂,自然非常高兴,当时答应芷兰,自己愿意为媒。不过,这事得先和皇上讲,皇上答应了才能向杨家提亲。芷兰羞答答地说,全听伯父安排。少八王赵宠把公主芷兰意欲嫁给杨满堂一事对徽宗说了,徽宗想,杨家世代精忠报国,屡建丰功,公主下嫁杨门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更何况女儿对杨满堂已经事情有独钟了,只不过此事必须征得太后同意方可办理,于是对八王说:“芷兰待字闺中,已该是出阁的时候了。而杨家满门精忠不二,世代扶保大宋,功不可没,公主下嫁杨门顺乎清理,不为失当。皇兄可向杨家稍作渗透,待朕向太后言明后,方可正式向杨家许下亲事。皇兄以为然否?”赵宠说:“皇上让我先向杨家‘渗透’,然后对杨家‘许亲’,皇上是不是有意让我传话给杨家,让杨家向咱赵家提亲,而后咱向杨家许婚,这样才不失咱皇家的尊严。皇上是这意思吗?”“哈哈哈,黄兄聪明绝顶,朕心里想的已被皇兄洞察无遗。对,最好先让杨家人来提亲,免得被旁人看来,好像是公主嫁不出,而有求于杨家。”“皇上,这样做我觉得有些不妥。杨家并非趋势之人,倘若杨家不愿巴结皇帝,芷兰就难遂今生之愿了,如此岂不是害了芷兰?再者说,皇上下嫁公主于忠臣良将,乃历朝安邦定国之举,旁人的非议从何而说?依我之见,还是咱们向杨家提亲为是。”八王这番话合情合理,徽宗也找不出其它的反驳理由,便道:“皇兄言之不谬,何况杨满堂对芷兰还有救命之恩,理当相报,就请皇兄向杨家直言提亲,说公主芷兰愿嫁杨满堂为妻。”“好。这个媒我做定了。皇上。太后那里――?”“皇兄不必多虑,太后深知杨家为人,不会有问题的。”列位也许会问:徽宗和八王要嫁公主出阁,为啥一定要先求得太后的同意呢?书中交待:太后姓向,乃是神宗皇后,册封安国夫人。神宗死后,儿子哲宗即位,向皇后被尊为皇太后,等到元符三年,哲宗二十多岁死的时候还没有儿子,向太后力排众议,迎立哲宗的弟弟端王赵佶为皇上,也就是后来的徽宗。所以徽宗皇上对向太后格外尊重,凡遇宫中大事,必先向太后讲明,太后同意才做处理。此乃其一,其二是向太后最最疼爱的人就是孙女芷兰,那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娇惯的不行。所以公主芷兰的婚姻大事,徽宗不能不先问问太后的意见。但是这事徽宗心里有底,因为向太后历来看重杨家将的为人,常常念叨杨家一门对大宋国的功绩。且说这一日下午,向太后正在后宫纳凉,身边两个宫女给摇着纨扇,面前案几上摆着瓜果梨桃,向太后眯着眼睛躺在凉椅上。这时一个老太监进屋跪禀:“禀太后,皇上驾到。”“让皇上进来吧。”向太后说完从凉椅上坐直,摆手命宫女停下纨扇。徽宗进到房中,躬身给向太后施礼:“给太后请安。”向太后微微点头,说:“哦,是皇儿,你坐吧。”徽宗落座后说:“太后,今日有一事特来对太后禀明。”向太后很高兴:“什么事?”“是芷兰的婚事。”“嗯嗯嗯,”向太后深深点头:“芷兰年纪不小了,该给她找个人家了。是有人来求亲,还是皇上看好了哪户人家?”“都不是。是芷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