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落水醒来之后,便在老夫人和夫人面前哭闹不休,如何都不肯嫁到宁王府。说什么宁王世子并非良人,以死相逼要和姑娘换婚……”丫鬟禀报着。
谢以琼坐在花间里惊讶抬头,旋即了然。
看来谢以瑶也重生了。
上辈子她和嫡妹谢以瑶同时定亲,她许寒门进士李铮,谢以瑶配宁王世子赵瑾瑜,两桩婚事让人惊掉下巴。
她一个四品官家小姐下嫁寒门进士就算了,另一个却是攀上王府高枝,这一切都要从宁王世子赵瑾瑜说起。
他向来不学无术,整日流连青楼,不知怎的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才女”迷了眼,闹死闹活要娶她,名声尽毁,无人敢嫁,最后逼得宁王妃选中了空有虚名的太常寺少卿谢家联姻。
可谢以瑶又难道是什么好人吗?两人成婚后,整个王府闹得鸡飞狗跳,赵瑾瑜也昏了头,竟然同那“才女”私奔了,谢以瑶独守空房,不久便去世了,想来里面大有内情。
思及前世,谢以琼沉默,都说谢以瑶倒霉,不惜福,可她又好到哪里去呢……
丫鬟还在喋喋不休。“宁王世子不是良人,二姑娘不愿嫁便不嫁就是了,干嘛抢姑娘的婚事呀?”
“李公子刚拜在宰相门前,眼瞧着要前程似锦了,她又来抢,都忘了之前是怎么嘲笑姑娘您要嫁穷小子吃糠咽菜的了吧?”
她不断的数落着谢以瑶的不是,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
谢以琼浅笑,谢以瑶还真是……想要就给她罢,她倒要看看谢以瑶那个小身板,扛不扛得住李铮的恶。
毕竟她上辈子死的可不比谢以瑶晚多少啊。
“好了芷柔,我们该去给祖母请安了。”她轻飘飘地阻止了丫鬟还要说的话,扶着她的手去了松鹤院。
谢老夫人坐在上首,谢以瑶正眼眶红红偎在她身边,模样看着可怜极了。继母陆芳正脸色难看地坐在一旁。
谢以琼进去盈盈行了一礼,身姿飘逸。
“祖母,母亲,安。”
谢老夫人招呼她上前,满脸慈祥地问她怎么过来了,招呼人给她上茶,好一顿嘘寒问暖才道明了意图。
“论起来,你是长姐,宁王府门第高,这桩婚事原该是你的,你妹妹性情一向骄纵,之前哭着闹着要换婚事,没法儿,依了她,现在她想开了,知道这样不妥,愿与你换回来,这下好了,你俩各归原位,你依旧嫁到宁王府去。”
谢老夫人一句话,轻飘飘地就把两个孙女换婚事的事儿敲定了,丝毫不提谢以琼在这中间受了多少委屈。
谢以瑶笑意一顿,眼底寒凉。
还是这样,上辈子因为谢以瑶哭了几声,她的好祖母就口口声声说谢以瑶从小娇养,受不得下嫁的苦,自顾自地就把宁王府的婚事换给谢以瑶了,现在她又哭了几声,谢老夫人就又替她把这桩不好的婚事理所当然地甩给了谢以琼。
她还没出声,陆芳就忍不住了,尖声反对:“母亲!您疯了不成?瑶儿小孩子心性胡闹,您怎么还纵着她?世子不过荒唐些,等成婚便好了,难道要瑶儿嫁入李家吃苦?”
她丝毫不顾及谢以琼还在场,将李家贬进了泥里。
陆芳气呼呼地瞪着躲在谢老夫人怀里的谢以瑶,真是个冤孽,怎么养的她!
谢以瑶头也不抬,趴在谢老夫人怀里委屈的掉眼泪,一想起前世她就憋屈的要死,明明她才是那个高嫁,应该过得好的人,谁知只是打了拿贱人几鞭子,赵瑾瑜就指责她是毒妇,头也不回地同那个贱人私奔了,害得宁王妃把气都撒在她身上,把她囚禁起来,不过是跟个侍卫玩玩,那个老虔婆居然一杯毒酒送了她性命!
反观谢以琼呢?下嫁穷小子,跟随李铮外放,再回来时竟已成了皇妃,那个被她看不起的穷小子李铮竟然是流落民间的六皇子,谢以琼风头无两,叫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察觉到小孙女在哭,谢老夫人赶紧去拍她的背哄着,一边怒瞪陆芳,“这桩婚事原就是以琼的,之前瑶儿只是不懂事而已,你当母亲的也不教孩子学好,不用再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