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自缢了……
贵平眸间震惊,声音中些许哽咽,尽量平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小内侍官名唤云陶,是一直跟着贵平的心腹,也清楚贵平上心国公府的事,所以一出事便来了这处送消息给贵平。
贵平问完,云陶赶紧应道,“就是今日晌午前后,殿下还在清风台设宴,公公来离院的时候,不久,就出事了……”
云陶说完,不由低头。
贵平喉间再度轻轻咽了咽,“不是让人看好了吗?怎么还会出事?”
他离开大理寺的时候分明特意交待过,不应当……
这其中哪里出了纰漏。
云陶轻声道,“听说,国公爷是趁禁军交接的功夫出事的,这其中的时间间隙计算得都很清楚,前后就一两注香的时间,殿下又没有让人像羁押旁的犯人一样羁押国公爷,所以国公爷这处没有人一直盯着,出事时禁军也很难觉察,再加上国公爷年事高了,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救不回来了……”
云陶抬头看他,“公公,国公爷这次,怕是很早之前就计量好了,所以禁军想看紧也会有纰漏。”
云陶说完便低头。
贵平愣住,片刻,才沉声道起,“这么短的时间?”
云陶如实道,“是大理寺确认过的消息,应当不会有假。”
贵平便不吱声了。
稍许,贵平又问起,“殿下呢?”
“殿下在大理寺呆了很久才回的东宫,回了东宫之后,便一直在寝殿中坐着,没有出来过。”云陶没有隐瞒。
“回东宫。”贵平转身。
“是。”
禁军侍卫置好脚蹬,贵平踩着脚蹬上了马车,撩起帘栊时,却又停住,问起云陶,“赵小姐呢?”
云陶支吾,“被,被苍月太子将人要走了……”
贵平脸色再度僵了下来,没再出声。
马车上许久,贵平都未开口,目光一直凝在一处出神。
云陶也不敢出声扰他。
离院同京中有一个时辰的脚程,等到东宫时,都近黄昏,东宫各处开始陆续掌灯。
门口值守的禁军见了他纷纷拱手行礼,但都见贵平公公不似早前和气,会同人颔首致意,而是整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带了凉意。
等到寝殿外时,茂竹侯在此处。
贵平目光不由微凌。
茂竹见了他,应了上来,问候道,“贵平公公。”
也同他‘好意’提醒,“殿下说了,想自己在殿中呆上些时候,谁都不见。”
贵平低声,“滚开。”
茂竹不怒反笑,凑近道,“公公,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是内侍官,也不见谁比谁高贵,何必呢?主子的事,主子心中有数,哪里轮得到像你我这样的人去管?管太多了,亲近的也会变得不亲近,兴许,一个不留神还会掉脑袋,不是吗,贵平公公?”
茂竹言罢,躬身拱手。
贵平原本脸色就有些难看,茂竹这番话又分明挑衅,贵平压低了声音,“国公爷的事,我慢慢同你算。”
茂竹又笑看,“殿下都没同小人算,公公,您算个什么?”
尤其是最后一句,特意调高了语气,挑衅和暗示的意味十足,也从早前的躬身到抬眸看他,也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