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晚连忙摇头,“牧之深,这样做没有意义。”她目光清淡,却不容质疑,“我不喜欢你,你没有必要为我牺牲什么。”
在司晚的生命中,大抵只有宫思冥一人能让她变得畏畏缩缩,患得患失,对待别人,她一向是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连拒绝,都如同当年一般果断地理直气壮。
牧之深看她眼底憔悴青黑,忽然有些不甘心,“晚晚,宫思冥天天跟那么多女人暧昧,让你难堪,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司晚沉默地放下酒杯,没有说话,却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执拗。
牧之深苦笑一声,颓然靠后,“既然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不跟宫思冥解释——当年封翎的事,跟你根本没关系。”
“牧之深,我能怎么解释呢?”司晚扯唇,眸色沉淀,“的确是我撞伤的封翎,才导致她成了植物人。宫思冥恨我,我不怪他。”
当年她与宫思冥的婚约公诸于世之后,很快封羚就主动约她见面,她本想跟封翎解释清楚关于爷爷的话。
但是她没有想到,去见封翎的路上,自己的车子失控,直接撞上了她。
这两年,她一直活在内疚自责的浓烈情绪当中,如同被困在枷锁之上,即使对宫思冥满腔热情,一心爱恋,可想到封羚,她都告诉自己——司晚,你不配。
封羚是宫思冥的挚爱,宫思冥因此恨她,她不怪也不怨,只是会难过。
牧之深喉头哽了一下,忽然有些心疼她,“晚晚,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他想去握司晚的手,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司晚微微一笑,“牧之深,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和喜欢,不过……感情不能勉强的道理大家都懂,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就算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司晚站起身,深深吸气,苦笑一声,“我这个人死心眼,这辈子大概只爱宫思冥,无论他对我怎么样。时间一到,我可以离开宫家,永远不见宫思冥,但是这里……”
司晚单手贴着自己的心口,姿态虔诚,语气深情,“已经住满了宫思冥,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她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牧之深,我很抱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司晚捏着酒杯,在商场上口若悬河的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而牧之深和司晚都不知道,在司晚说完这番大胆表白的话以后,暗处有一挺拔的身影陡然僵住,再也迈不开出来找茬的步伐,片刻后只转身离开……
尴尬和沉默如光影微尘,无孔不入,司晚又倒满了酒杯,微笑一下,“牧之深,一起喝酒啊。”
她本想连喝三杯,表示自己的歉意。
牧之深猛地站起身,按住她的手,将杯子抢了过来,语气轻松,“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绝,早就习惯了。晚晚……”
他悄然敛起自己的深情和心疼,勾唇微笑,如陌上花开,“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
司晚眸光一颤,睫毛落了下来,盖住眼睛里的愧疚和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
“牧之深,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