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湛伸手盖住腿上姑娘的耳朵,侧眸瞥他一眼,声音放的极轻,道:“问问他有何事。”
这是不打算宣人觐见的意思了,宁海悄无声息退出去,不一会儿再度进来,额间已是一脑门的汗。
他几步走近,看向那睡的安宁的女郎时,心头一凛,鼓足勇气凑到主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把玩女郎纤指的手微顿,萧君湛语气听不出情绪,淡淡道:“消息属实?”
“……不会出错,”宁海强忍惊惶,道:“就是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萧君湛道:“卫家答应了吗?”
“长门候说,因着卫二夫人极力反对,卫家并未立即应下。”宁海额间的汗珠终于滑落下来,道:“不过陈世子送的礼卫家不曾退回,都收下了。”
世家贵族有不成文的默契,商议儿女亲事时,女郎家为显矜持不好满口应下,这时,只要不将男方托人送上的礼品退回,那便也跟应下没区别了。
室内一片静谧间,突然,‘嗒!’的一声,萧君湛撂下了手中的奏疏,低头望向腿上安睡的姑娘,久久不语。
宁海缩着身子,恨不得能直接原地消失。
这算怎么回事,他家殿下还没有个名分呢,卫姑娘这是又要来个未婚夫了?
这回还是京城世家公子中一枝独秀的陈国公世子……
他们究竟什么时候相识的?
萧君湛也在想这个问题,她才回京多久?究竟什么时候和陈子戍相识的?
竟然就到了上门提亲的地步。
昨日她就同陈子戍有过交流,今日他遣人上门问口风,她……是知情的吗?
极力压抑着心头滔天的怒意,萧君湛忽然想到,那日在大理寺,陈子戍出现时,她的反应似乎就不太对。
他们在那之前就认识。
这个结论叫萧君湛胸腔怒痛交加,指尖都在发颤。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腿上的姑娘,面色冷淡道:“去,宣陈子戍进宫候召。”
………………
一觉睡醒,已是下午时分,屋外艳阳高照,炙烤着大地,只有当值的侍卫站在连廊下,一个个站姿挺拔,神色肃穆。
这是太子的亲卫队。
卫含章睡意还未完全消退,眼神也不甚清明,才睁开眼就看见萧伯谦放大的脸,那双往日里温柔如水的眸子,此刻没有丝毫情绪,瞧着无端叫人害怕。
她心下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面前男人勾唇微笑:“醒了?”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她恍然般眨眼,难道刚睡醒,看错了?
屋内冰用的足,半点也不觉得燥热,可这会儿她却有些莫名发慌,呐呐道:“我睡了这么久,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吗?”
萧君湛并不答她的话,而是静静的注视她,几息后才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冉冉,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告知我。”
见惯了他温温柔柔的样子,头回见他如此严肃,卫含章怔了一下,道:“什么?”
萧君湛淡淡道:“你同陈子戍是什么关系?”
他眸色很淡,直直的盯着她面容,专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