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相得益彰的设计风格,兰甜儿总觉得缺少什么。像商丘泽资产设定的其他住处一定不缺这样类似的或更高端的设计,那么什么才是遗漏之最呢?
从商丘泽成为公司头等财主时办公室就没缺谈论他的事——比如,35岁成熟稳健的男人,事业有成却没成家;身价高贵手段暗黑;还说其实早就和某银行行长之女有接亲之意。当然,后一条只是捕风捉影的听说。当然,不管他是否得到证实,旁边的人也就听听,或者艳羡地插上几句嘴……
芮诺从办公室出来后乖乖地坐到他的办公桌前打电话联系客户,不知道陈菲给他发表了什么高谈阔论以至洗心革面起来。
兰甜儿视线看过去,芮诺对她眨眨眼,媚眼直抛。兰甜儿顷刻心堵地都疼了。
公司食堂。兰甜儿端着饭菜和阿素找座位,刚坐下,抬头见阿素的身影挪移别处,另个高大的身躯堂而皇之地坐在面对面。
“这里没人吧,我坐这儿。”芮诺说。
兰甜儿很想骂人,可那不是她擅长的。只好把愤怒的表情像炸弹似的扔到阿素脸上。后者无视。
埋头吃饭,兰甜儿默不作声,细细嚼着,对面筷子伸过来搛走了菜里面的香菜。
“闹够没有?”兰甜儿压抑着牵动内心的琴弦,问。
“吃完香菜你会闹肚子。”芮诺很有理地说。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兰甜儿拔起身就走,芮诺扔下嘴里的饭追上去。他一手大力拽过兰甜儿进了安全通道。两个人四目相对,耳边的寂静噬人心脏。
“你还纠缠着做什么?我已经给你机会,难道还要我对你网开三面当什么都没发生么?你简直就是混蛋……唔!”四片唇紧贴,兰甜儿瞪大眼,熟悉的味道让她眼里泛着水雾。
醒过神来死命推芮诺。芮诺不放,紧紧抱着她:“我不放!我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爱你,还有个就是死。甜儿,我真想杀了那个人!我做梦都是在和他决斗……”可是……他不能。
兰甜儿听到他的疯狂,身体僵直,眼泪滴落洇透在那衬衫里。其实她听不懂芮诺的话,脑袋晕沉沉的就像弃置十年生锈的机器样失去了运转的功能,送她去别人床上,又要去杀侵犯她的人,难道罪魁祸首不是他么?可他承认了,那就是懊悔咯?
事已至此没有力挽的必要。只知道,就算和芮诺分道扬镳,她也不愿意他做傻事。
“听我说,发生的事无力改变,我也不想去追究了。以前的同条道路掰成两条去走,对谁都好。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我想通了,不能全部怪你。诺啊,别再逼我了,好么?”
兰甜儿的心情很不好,她忘不了芮诺在安全通道里因为自己决绝的话痛苦落泪的样子。兰甜儿认识他那么多年,从第一次迷糊撞见的孩童时期起,他就没哭过,仿佛跟铁打的似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哭?自己又为什么要落泪?
这样的折磨不想延续。她伤得很重。
故此,兰甜儿决定,做完手上的单子,递辞呈。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情非常压抑低落造成的原因,月事居然提前来了,就在她拿着设计稿约谈商丘泽的路上。一股热流就冲下去。吓得脸都涨红了。紧接而来的就是下腹刀子绞的痛。脸上一下子变得煞白。
没到站就下车,找了站台附近的超市买了卫生棉,又借用肯德基的厕所。内裤上的红不是很多,还能挽救。
镜子里,兰甜儿痛苦地看着里面的自己,脸无血色,蔷薇色的唇已淡,病容显着额际上冒着冷汗。这是她每个月最痛恨的日子,以前都会休一天假,可这次来的措手不及。
该怎么办?
她翻出包里的口红仔细涂抹,靓丽遮掩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点。撑一下,希望时间不要拖得太长。
不想让商丘泽等,赶了个早,选在优雅静谧的咖啡厅里。靠窗的位置,视线很好,能一眼见到门外的动静。
兰甜儿挑得地方,商丘泽没有意见。
冷气开得足,兰甜儿却一直在冒着冷汗,纸巾不断揩拭。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蹲下缓解痛苦?正踌躇间,玻璃窗外一辆黑色路虎稳稳停当,炸弹车牌耀眼夺目。
商丘泽微弯腰下车,颀伟的身影,本质的优越气势立刻显露无余。
商丘泽望着咖啡厅的外观,这种悠闲的地方他几乎不来,沉思都放在工作里。隔着窗的女子娇美的侧影静态如画,意境深远地让人遐思,周遭一切都成了背景。
他用不同的方式姿态去看她,现实远胜过了无尽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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