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明白薛霭的意思,储君未立局势不明朗,他们薛府没有强硬的根基后台,还是谨慎点的好,免得被卷进去。尤其像联姻,一旦结了两姓只好就等于被绑在一起,成了一条船的人,将来就是想反悔也没有用了。
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他会什么时候回来?”
“就看二皇子的情况了。”薛镇扬回道,“此时没有尘埃落定前,你不要轻易出门,若定要出去,身边也要带上足够的人,确保安全。”
方氏心里砰砰的跳,拉着幼清的手道:“听你姑父的,以后轻易不要出门。”
幼清应是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老爷!”焦安站在帘子外面,薛镇扬闻声问道,“什么事。”
焦安迟疑了片刻,回道:“夏府的幕僚董先生来了,说夏阁老请您过去一趟。”顿了顿不等薛镇扬问,他就道,“董先生说凤阳的密折刚进西苑,中都皇陵溃堤了,洪水倒灌进了皇陵。”
“什么!”薛镇扬腾的一下站起来,唰的掀开帘子,确认道,“皇陵淹了?”
焦安点点头。
薛镇扬来不及和房里打招呼急着往外走,边走边问道:“董先生还在书房?”……两个人走远。
幼清满脸惊讶的和薛霭对视,中都皇陵竟然被淹了?
前一世可没有这件事。
“大约又会血雨腥风难安停了。”幼清叹了口气,历朝历代都将皇陵风水及安危视为龙脉传承的大事,现在中都皇陵被淹,圣上定然会勃然大怒!想到这里,她忽然一愣,中都归辖凤阳,这一次事情如果是千真万确,那鲁直这个凤阳巡抚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前一世是周礼接任了凤阳巡抚,那么这一世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周礼还会如期接任凤阳巡抚的位置吗?
她暗暗摇头,觉得这事恐怕玄乎,前一世是周礼萧清了虎威堂后立了大功后,鲁直才出事,周礼才顺理成章的升迁,这一世她还没听说周礼开始着手萧清虎威堂的事,鲁直也提前出事了。
没有这个功劳和契机,周礼应该就不会升迁了吧。
那凤阳巡抚之职会花落谁家?
幼清想不到,但是这个位置非常重要,想必各方党派又要一番争夺。
“幼清。”薛霭起身,“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幼清点了点头和方氏解释了几句,跟着薛霭出来在正厅站定,就看见薛霭拿了个荷包出来给他:“你把这个转交给赵芫!”
“她……送你的?”幼清惊讶的接过荷包,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确认是赵芫的东西,“她昨晚给你的?”
薛霭点点头,幼清又问道:“她没和你说什么出格的话吧?”
薛霭有些尴尬,动了动嘴角没有好意思告诉幼清。
幼清抚额,赵芫可真行啊,但凡有机会就不放过。
宋弈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正拿着一本《璇玑》的书认真看着,闻言头也不抬的道:“淹了几寸?”
“没过足踝,约莫一寸多些许。”江泰说完看了眼宋弈,又道,“凤阳巡抚八百里加急送了密折进了西苑。”
宋弈似笑非笑的道:“鲁直这回恐怕难保性命了。”话落,他合上书本,问道,“江淮回来了?二皇子如何。”
“回来了,他说二皇子在马车中,由郑辕亲自守护,路上药石未断,二皇子也一直昏昏沉沉,高烧说胡话,他猜着约莫是熬不过中秋的。”江泰说完,又道,“要不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宋弈摆摆手:“随他们去吧,是死是活我们静观其变。”话落,支着额头露出疲倦的样子,“你也去歇着吧,等周允有消息了就去告诉钱宁,他知道怎么做。”
江泰应是,恰在这时江淮在门外回道:“爷,周芳来了。”
“让她进来。”宋弈淡淡的应了一声,江泰奇怪的看了一眼给周芳开了门,周芳穿着一身黑衣劲装步履矫健的进了门,朝宋弈抱拳,回道,“爷,今天早上有人给方表小姐送了一盏灯笼!”
宋弈支颊没说话。
周芳心头顿时发怵,爷怎么不说话,他是要听还是不想听?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爷想不想关心了……
周芳一时间不知道是接着说,还是就此打住退出去,他朝江泰看去。
江泰飞快朝她打了眼色。
周芳顿时接着道:“那灯笼是绡纱素面六扇的,一面上用朱笔写着一个”灯“字,方小姐翻开底座时,发现底座上用刀刻了一个并不显眼的郑字!”她说着微顿,偷偷打量宋弈的神色,宋弈垂着眼帘就跟睡着了似的,周芳想了想,觉得要说的话也说完了,就打算蹑手蹑脚的退出去,她刚退了两步,忽然宋弈开口了,问道,“怎么不说了,她收下了?怎么说?”
周芳一愣,松了口气,就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方小姐将东西送去给薛太太了,似乎有些拿不准送灯笼人的意图,还和薛镇扬以及薛霭商量了一番。”
“知道了。”宋弈云淡风轻的摆摆手,“你回去吧,既然定了服侍她,就好好当差。”
周芳应是退了出去。
“你怎么样。”江泰问周芳,“昨晚没有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