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幼清心疼不已,拉着方明晖的手红着眼睛道:“爹爹一定要养好身体,她不会有事的。”
“爹爹不会丢下妮儿一个人的。”方明晖拍了拍幼清的手,气息已经很弱,幼清给他垫了迎枕,“您快歇会儿,别的话我们回家再说。”
方明晖点点头,躺稳了,过了一刻他问道:“你祖母她……”
“不知道。”幼清盘腿坐着,“我们自身难保,谁敢去救她!”她说着,掀了帘子和跟车的江淮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汪氏如何了。”
江淮根本不用去打听,道:“夫人,方老太太方才已经在菜市口被砍了!”
幼清闻言一愣,和方明晖对视一眼,方才太乱她根本没有去深想汪氏的死活,可是此刻听江淮说汪氏被砍了,她心头就顿了顿,并非是心软,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她自找的,只是对这样的结果还需要时间接受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
冷不丁的,这个人没有了!
“知道了。”幼清点点头放了帘子,方明晖道,“给她卖口厚实的棺材,让你二叔扶她回去吧!”
幼清点点头,父女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路回了宋府,路大勇和胡泉带着人将方明晖抬回他的院子里,给他擦洗上药,幼清吩咐了采芩照顾刘氏先去客房休息,她赶了好几天的路,这么大年纪受不住这样的颠簸,刘氏道了谢,红着眼睛道,“小姐先去忙,奴婢稍后再来和您请安。”
幼清点点头,道:“您先回房歇着,晚上我再去找您说话,把身体养好了才是大事。”
刘氏点点头,将怀里的画像递给幼清:“临来时方侍卫给我奴婢的,奴婢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如今得用了,才理解小姐的未雨绸缪。”
“不是我。”幼清微笑道,“是夫君办的,等他回来,我再介绍他给奶娘认识,让他给您敬茶。”
刘氏摆着手:“不敢,不敢!”
幼清微笑,让采芩扶着刘氏去客房。她则回了自己的院子,刚进去,便看到方兆临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脸色阴冷的看着她,蔡妈妈走过来,低声道:“老太爷知道了老太太的事情了。”
“嗯。”幼清进了正厅,朝方兆临行了礼,道,“祖父!”
方兆临看着她,冷冷的问道:“没将你祖母一起带回来?”
“没有。”幼清在一边坐下来,道,“祖父安排二叔和堂哥去吧。”
方兆临一拍桌子,道:“混账东西,那是你祖母,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你就不怕被雷劈,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我怕什么。”幼清昂着头看着方兆临,冷声道,“莫说她不是我的祖母,便是我的祖母,她屡次三番的要害我们父女,我为什么要救她。今天她既然敢帮着大殿下指证我们,就注定了不是她死就我我们死的准备。是啊,祖父对于我们父女死活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想踩着我们父女更上一层?我告诉你,你们会的,我也会!”
“畜生。”方兆临气的直抖,“她指证错了吗,是你们心思龌龊。”
幼清腾的一下站起来,冷眼看着方兆临,道:“这件事所有人都可以指责我们,唯独您不可以,因为您是方兆临,是我的祖父。”幼清气的不得了,“祖母打的一手好牌,算的精细,以为她撇清了关系,打着我们父女不在族谱之上,就能摘清?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您该感谢祖母的牺牲,若她不死,那我们所有人,一个都逃不了!您以为你们害我们父女成了亡魂,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去死,门儿都没有!”
方兆临也站了起来,指着幼清手臂直抖,幼清望着他,道:“快要过年了,祖父还是早点带祖母回临安吧,我们家庙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话落,拂袖出了正厅。
“我们方氏没有你这样的孽畜。”方兆临大喝一声,幼清停了下来回头看他,红了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从来都不是临安方氏的人!”大步而去。
方兆临瘫坐在椅子上。
方怀朝匆匆跑了进来,和幼清在院子里碰上,他脚步一顿看着她眼神复杂,幼清转身而去,方怀朝追了几步:“大妹!”
幼清回头看他,方怀朝垂着头低声道:“祖母她……”顿了顿,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知道祖母的死并非你造成的,你只是自保。你……不要太内疚。”
“谢谢!”幼清低声道,“她的尸首还在菜市口,你和二叔去将她领回来吧,人多杂乱,若不及时去,就会被人丢往城外随意葬了的。”
方怀朝点点头,悲哀的道:“父亲他还没有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
“这样啊。”幼清想了想,道,“那让路大勇陪你一起去吧,我已经让胡泉去买棺材,你直接送往法华寺停着,过两日安排好回临安的事,你们就可以直接扶灵回去。”
他知道幼清不会让汪氏在宋府停灵的,所以他无话可说,点头道:“多谢。”便转身进了正厅,幼清回了房里。
过了一刻方怀朝扶着方兆临出去,他又有江淮陪着带着棺材去了菜市口。
“方幼清。”方怀心跑了过来,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卧室的门帘子掀开,幼清换了件家常的褙子站在抚廊下,方怀心冲过来指着她,幼清冷声道:“要是你和我说祖母的事,那就立刻离开这里,我做的事不需要和你解释。”
“你立刻去给我退婚。”方怀心脱口就道,“我不要嫁给杨志泽,我死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