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他的目光刚从院中的绣球盆栽收回,转移到屋内,原本有些恼怒的神情却在触到女孩的瞬间愣住。
站在房间里的女孩冷冷地看着他,苍白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冷冽得像是冰雪。
明明是这样冷冽的目光,北川泽野却莫名想起京都家中的月亮泉。
她松开搬起高腿小几的手,高脚桌便“砰”得一声落回地面。
看起来,假如盆栽没有把门砸开,她就打算继续用这张高脚桌砸门。
“你……”
身穿黑灰色羽织的年轻人气闷地望着江折雪,但好半天又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说,江折雪有话说。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年轻人带着的侍从,神情不耐地扬起下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绑架我们,但我对你们的态度很失望……”
“劫匪也得给人质准备好一日三餐吧?不然这和撕票有什么区别!”
*
北川泽野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女孩,一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生闷气。
他可以无障碍使用中文,自然能听懂刚才江折雪说了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但态度却如此嚣张。
这幸亏是他北川家有道德,以人道主义对待人质,不然以她那么嚣张的态度对待绑匪,怎么可能会有饭吃?
北川泽野丝毫没有意识到,正是他“人道的”绑架,江折雪才有机会对绑匪如此嚣张。
她饿了一天,这会儿正忙着吃饭,没空管这位少主丰富的内心活动。
北川泽野没说什么,他带来的侍从却十分不满江折雪的轻慢态度。
他用带着日本口音的生疏中文训斥道:“我们少主好心给了你食物,你居然就这么毫不感激地大吃大喝,真是不知感恩的粗鲁女人。”
江折雪把最后一个小寿司塞进嘴里,闻言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侍从。
她的目光是与年龄不符的冷漠,侍从被她瞪得一颤,但还是壮着胆子朝前挪了挪。
“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
北川泽野伸手,本想制止这位侍从继续说话,江折雪却率先开口。
她慢慢搅拌着碗里的味增汤,神情不耐,语气极其嘲讽:“你是你家少主的奴隶,我可不是,违法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你们国家还在落后的封建阶段吗?”
“你!”侍从被江折雪气急,一时再说不出一个字。
江折雪冷冷哼一声,一口喝下手中小碗的味增汤。
这玩意喝起来像是酱油拌水,豆腐也半生不熟,果然她和这些人八字不合。
当然,单纯的八字不合并不会让江折雪如此放肆。
她自觉自己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现在的情况可以让她暂时伸手试探试探底细。
北川泽野看皱起眉的江折雪,不自觉攥紧桌子下的手。
他语气别扭生硬地开口:“我们有些事需要郑晚月配合。”
“那抓我干什么?”
“因为……”
“因为你就是宣家藏起来的那个。”一旁的侍从替自家少主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