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李红娟,都没想过有这么多。
不过她仍旧振振有词道:“我生了他!”
好像生出来就是最大的功劳,孩子就该跪地磕头。
郑重头一回率先反驳道:“我一点也不想。”
如果他有得选,绝不会想投在这个家。
他一生所有痛苦的根源都在此,是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摆脱和甩开的最大悲剧。
做孩子的讲出这样的话,那真是大大的不孝。
郑冲吧也是老思想,不赞同道:“粽子,别瞎说。”
有些念头,盘踞在郑重的脑海不是一天两天。
他生于这个时代,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受到的限制又太多,明白某些话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但大概是沈乔给他太多勇气,以至于他说:“你们也不配做父母。”
起码对他来说,不过是担个名头而已,没有尽过多少责任。
真是年轻人什么都敢往外讲,一直站在边上的几位长辈终于说:“人不认父母,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骂谁呢。
沈乔不悦道:“畜生还知道教孩子捕猎,有的人教孩子贪赃枉法。”
这四个字一出来,郑冲吧是再也不想听。
他这个大队长做得还是有几分威严,喊道:“都给我散了,这件事以后谁再提,谁就给我滚出去。”
几位叔公也要给他三分薄面,到底大家都被震住不说话。
沈乔反正讲完自己想讲的,还顺便表扬道:“郑重,发挥很好。”
别夜里自己躺在床上生闷气才是真的。
郑重声音不大不小,说:“你教得好。”
夫妻俩这几句话压根没打算遮掩,跟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的意思。
连郑冲吧都一副头疼的样子,说;:“散了散了。”
怎么就能这么散了呢。
李红娟还要再闹。
沈乔已经说:“再讲一句,我就去你家砸锅。”
她边上还站着孔武有力的郑重,大家都不太怀疑真实性。
毕竟他可是说断绝关系就断绝的人,未必做不出来这件事。
连想再开口说两句的人都马上憋回去,生怕惹怒这小两口。
这下,是没有人再拦着他们说话。
沈乔背影都走得有几分得意,觉得这也算是大获全胜。
只是郑重比往常更沉默,看着像条流浪小狗。
一进家门,她就问道:“有点难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