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阑也就大大方方开门出去,她向来做不来鬼祟之态。
踏着月色的清辉,她出了二五营,二五营僻处山谷,也没什么人不开眼来打劫,光一个花寻欢就凶名远播,四面自然也没什么护卫。
太史阑在马厩里牵出一匹马,顺手从旁边练武场的武器架上拎了把狼牙棒,沿着山道走一阵,到了比较平坦的路上,翻身上马。
她没骑过马,研究所多年禁闭的生活,让她即使对着电脑模拟一万遍骑马英姿,也不可能在实际中操练,上马姿势还算漂亮,坐上去的时候马身一耸,她险些摔倒。
贸然被吵醒,被陌生人驾驭的马儿,自然没那么合作,仰头要长嘶,太史阑眼疾手快,马嚼子一套,一手抓紧缰绳,一手抡起那把狼牙棒,对准马头。
“闭嘴!老实点!别让我像武则天驯马那样对付你!”
凶厉冰冷的声音,寒光闪闪的狼牙棒。
动物多半通灵,常和人类相伴的尤其如此,那马似也感觉到了威胁,一声嘶叫被捂回了口套里,将要扬起的前蹄,砰一下落下,砸到地面灰尘四散。
安稳了。
太史阑以闪电般的速度训好马,随意收起狼牙棒,胡乱揉揉马耳朵,那马委屈地低头,任她蹂躏。
“走,去东昌城。”
蹄声答答,野花香。
有马代步自然方便,一个半时辰后,东昌城在望。
东昌城外有连绵的山坡,种着些城外村庄居民的田地,一片一片树林,在大地上稀稀落落,撞入太史阑眼帘。
太史阑停马,眯起眼睛。
她记得东昌城有香椿树,那天乘马车出城去二五营时,好像看见过。
找了好一阵,才在城外五里一个小村的村口处,看见一株香椿树,还是太史阑靠着她灵敏的嗅觉,一路闻过去的。
看到那株数人高的树时,太史阑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不会爬树。
不过,她也不会骑马,不也从二五营一直骑到了这里?
太史阑是个从来不把任何事当回事的人,想到就做,往掌心呸呸吐两口唾沫,搓搓手,开始爬树。
蹭蹭蹭,上半截,哧溜,滑三尺。
没事,蜗牛上一寸落半寸也一样能爬到顶。
噌噌噌,上三尺,哧溜,滑两尺。
上三尺,滑两尺……
上两尺,滑一尺……
夜色下,就见太史阑抱着树,上上下下,各种折腾……
小半个时辰后,太史阑瞪着树,恨恨地喘着粗气。
早知道带把刀来,挖洞踩上去。
或者……她抓起狼牙棒,对着树身比比——能不能砸断?
狼牙棒继恐吓马之后,再次发挥了砍树的特别功能……
还没来得及挥出第一棒,太史阑忽然听见一声轻笑,来自头顶上。
她手中的狼牙棒第一时间改变方向,护住脑袋之后,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