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赢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狠狠击了一下掌心,又转了一圈,景泰蓝也听懂了外头的意思,丢掉玩具就要爬起来欢呼,被太史阑赶紧捂住了嘴。
母子俩在椅子上又一本正经地坐下去,把满脸的兴奋都收了起来。
不一会儿学生们果然欢呼着涌进来,七嘴八舌和太史阑谈今日的战绩,四次比试,如何两胜一平一负。说得拍膝打腿,口沫横飞。
太史阑一直端坐,静静听着,没笑意,也没皱眉。她的冷静渐渐感染了学生们,他们也开始慢慢压下兴奋,越说越平静,越说越紧张,越说越……不安。
一开始的兴奋渐渐淡去,他们揣摩着太史阑的表情,开始觉得……是不是也有很多没做好?
等学生们轻狂的表情都收了,开始审慎思考对错了,太史阑才淡淡道:“远远听你们高兴成那样,我以为你们会全胜的。”
学生们愕然,面面相觑,随即脸色发红地低下头。
“为什么会败那一场枪术?”太史阑不客气地道,“杨成,枪术教官说你是此中高手,你别告诉我你没失手。”
杨成勾下脑袋,讪讪道:“对方钩镰枪厉害……”
“你和史小翠的莲花枪也不是吃素的。”太史阑道,“联枪讲究心意相通,你和史小翠合作是好的,但是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分神他顾,怎么能胜?”
杨成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今日一场枪术之比,两边都是双枪,本来他是能胜的,结果史小翠被对方一人缠住,他一时分神,输了半招。
真不知道太史阑没有去,怎么就和亲眼看见一样。
整支队伍的能力、利弊,早已在她心中。
“您说的是。”半晌杨成低头,心悦诚服地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不犯。”
太史阑又转向沈梅花,沈梅花接到她目光,吓得往后一窜,摆手,“看我做什么?我没输!”
“可你也没赢!”
“呃……”沈梅花不服气,“平局也不错啦,你不知道山头对战,他们忽然从山缝里钻出来……”
“你为什么不知道?”
沈梅花一下哑了口。
“天时地利人和,作战三要素。”太史阑目光亮而冷,一个个在学生们脸上扫过,“我知道在山头对战之比前,会有半个时辰给你们准备。这半个时辰,不该仅仅是准备武器和讨论作战方案,应该还有斥候的实地探查。”
“可是怎么来得及……”沈梅花咕哝。
“谁要你们那时候跑山头?”太史阑一眼看过去沈梅花立即缩头,“山下没猎户么?不可以去探听么?除了大路还有什么小路?有什么可供通行或藏人的地方?哪里有水,哪里有崖,哪里兽多,哪里出山,别人不知道猎户不知道吗?这些战前情报搜集,别人不知道,你沈梅花也没学过吗?”
她说一句,沈梅花就退一步,退到墙角再无退路,双手抱头,“我错了!我对不起二五营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外头忽然有人大步进来,一把将她扯出来,冷冷道:“大呼小叫干什么,是杀头的罪么?别这副样子,出来,天塌下来我给你撑着。”
太史阑一瞧,靠,周七大神来了。
“要做女元帅么?”周七咕哝,“比咱主子还严格!”
周七就那么一边吐槽,一边旁若无人拎着难得那么乖的沈梅花出去了,不晓得是去抚慰她受伤的弱小心灵呢,还是去顺便干些不太适宜围观的事儿。
太史阑只好当没看见,并且发愁有这么个碍事货,以后还怎么教育最刺头的沈梅花呢?
学生们静默在原地,都低着头,沉痛思考,觉得罪无可恕。先前的欢快轻狂,早跑到九霄云外。
忽然听见太史阑拍拍手,语气轻快地道:“批评说完,下面是表扬时间。你们做得很不错!山阳营是去年仅次于丽京总营的地方第一,真正的实力战将。我原以为你们要把五场比完,要么险胜,要么平局,没想到四场就定了胜负。很好!祝贺!今晚加餐!明天不出战的,不醉不归!”
学生们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欢呼,随即异口同声反对,“哎,你可别喝!”
太史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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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热闹一场,学生们给太史阑先抑后扬一处理,顿时收了初胜的骄狂,开始学会先寻找自身的不足之处,席上端着杯讨论得热烈,都表示下次如果再遇上山阳营,绝对不会再输任何一场。
太史阑虽然一滴酒也没喝着,但对此效果表示满意。
第二天出战丽京总营,太史阑准备去观战掠阵,正好丽京总营的慕丹佩也托人带来邀请,邀请太史阑明日观战,看她怎么带领丽京营,让二五营知道什么叫厉害。
太史阑表示,二五营和她,经常很希望能知道什么叫厉害,但最后知道的往往都是什么叫傻叉。
昨日二五营那场胜利算是爆冷,原本各家队伍都觉得,二五营最后风头虽劲,但毕竟底蕴差,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胜密疆队伍还有可能,胜山阳不太合理。谁知道四场定胜负,众人这才发现,二五营的尖端实力和爆发力相当了得,今日想必一场龙争虎斗,都早早地占了位置观看。
不过众人还是不看好二五营今日的战况,毕竟丽京总营实力雄厚,非地方光武营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