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烟眨眼,“啊,是挺白的。”
安山道长气急,“谁和你说这个了,汗毛,我是让你看上头的汗毛,你瞧见没,这大夏天的,我这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大片,说不得就是哪里有不妥!”
曲烟慢吞吞:“……哦。”
他
有些憨的挠了挠头,刚刚塑造的可靠形象一下就坍塌了。
“可是,冷不是正常的吗?”
曲烟指着下头被冰冻成一大坨冰块的王爷和王妃,开口道。
“毕竟这儿这么大的一块冰呢!”
曲烟说完,有些羡慕的瞧了一眼韩道人。
这老道的手段好啊,夏日的冰盆子都不需要花银子买了。
安山道长:
“嗐,和你说不明白。”
不过,风打王爷王妃那边吹来,确实是带着冰块的凉意,安山道长看了一眼神情认真的师兄,按捺住心里的不安。
是啊,这是自己最敬爱的师兄呢。
别的不说,他一定也是希望风眠小友好好的。
……
约莫一炷香后。
“好了。”韩道人收笔。
孟风眠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随着韩道人的狼毫在心口处的最后一笔点睛勾勒,那朱砂漾起一层红光,一点点的渗到皮肉里,直至不见。
孟风眠多看了两眼,他能感觉到,那朱砂不是不见了,而是隐匿在他的皮肉之下,它们似丝线一般在他的骨肉里游弋而过。
他有些不适的动了动,随即将衣物穿好。
“道长,开始吧。”
韩道人没有应声。
他将手中的碗碟和狼毫笔搁下,抬眸看孟风眠。
此时事已定,数百年的筹谋即将到手,他这才有心思认真的打量孟风眠。
这是王府的天潢贵胄,小郡王孟风眠,更是千年前兵解的玉溪真人。
曾经移山倒海的存在。
孟风眠长身而立。
韩道人心叹,不愧是玉溪真人,便是兵解,不再修行,仍然是这般有气度,更甚至因为这一世生在了王权富贵人家,他的言谈举止多了几分贵气。
乌发白玉冠,剑眉入鬓,眼若灿星,瞧过来时眼神极清极亮。
他手中的那把黑背弯刀,何时都挺直的脊背,以及这段时日的境遇,更为他添了一份坚毅。
端的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韩道人眼里闪过一道怨一道恨。
像这种得天独厚,钟灵毓秀之人,又怎知他这种资质平庸的人的筹谋,那是步步算计,汲汲营营,慧心巧思,才能走到今日的这一步。
孟风眠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瞧着韩道人的眼沉了沉。
“道长?”
韩道人喟叹,瞧,便是这般境遇了,六感还是这般灵敏,他才放出这么一丝丝的嫉妒,这孟三公子便察觉了。
韩道人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安山道长,轻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