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家王爷还保有几分理智,安排的两人都称得上沉稳可靠,有他们在,倒是无需担忧陆大夫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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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孟府后,忍冬直奔新宅而去,她在堂屋中坐了整整一夜,都不敢阖眼,等到翌日鸡鸣时,见孟渊没有派侍卫前来掳人,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到实处。
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她没再耽搁下去,随手翻开陈员外交给她的薄册,从中选出服药次数最多的一名妇人,仔细查看过后,杏眼不由露出几分担忧。
妇人姓俞,过了年节也才满二十,她的症状与陈郢相似,都是先天不足导致的体弱,因此,俞氏的夫家怨上了她,说是她病怏怏的身子妨碍了家里的香火绵延,才会成婚三年依旧一无所出。
忍冬很清楚,体弱女子有孕的概率虽说比常人小些,但若是夫妻双方没其他隐疾,应当也不至于耽搁了整整三载。
如今俞氏的夫君以无子为由,非要迎娶平妻,俞氏一族乃是书香门第,哪里受得住此等羞辱,偏偏无子乃是七出之一,俞家委实少了些底气。
况且,俞氏的父亲是闻三郎的先生,在书院中教导他多年,以往还曾来过闻家用饭,是位心胸宽和、满腹经纶的长者。
是以忍冬虽未与俞氏打过交道,却对她抱有几分好感。
换上色泽暗沉的男装,忍冬带着药箱来到俞府。
因为要娶平妻一事,俞氏与丈夫争执不断,她的身体变得愈发虚弱,俞先生不忍女儿受苦,索性将人接回家,小住一段时日。
忍冬冲着守门的小厮拱手,“我是宝济堂的大夫,想来贵府给俞娘子看诊,劳烦通报一声。”
小厮曾经去过宝济堂拿药,自然知晓忍冬的医术有多出众,他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跑进院中,将此事告知了愁容满面的俞夫人。
“夫人,那位陆大夫是神医独女,接手宝济堂以来,治愈的疑难杂症数不胜数,前几日还给陈员外的公子看诊,保住了陈公子的性命……”
听到这话,俞夫人攥紧了手中丝帕,急忙起身,亲自来到府门前相迎。
俞夫人不仅生得貌美温婉,态度也十分和善,“陆大夫,若我没记错的话,您应是三郎的嫂嫂,怎么想着来府给小女看诊?”
忍冬没有提及自己与闻俭和离一事,只道:“俞夫人可听说过首乌益气丸?此丸药有着不小的弊病,先天不足之人最是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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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夫人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她原以为益气丸对身体有益,日日叮嘱女儿按时服用,近来女儿身子骨愈发虚弱,她甚至还自作主张,将药量加倍。
俞夫人脚步虚软,险些没栽倒在地,她强撑着一口气,哑声问:“小女足足服食了上百粒益气丸,可还有救?”
“俞夫人莫急,俞娘子如今只是昏迷,还未出现咯血的症状,只要将体内淤塞的药性疏散,即可恢复如初。”
边说着,俞夫人边将忍冬带到俞娘子所住的小院儿,还没等二人踏进庭院,便听见一道尖利刻薄的声音传出来:
“俞氏,若不是看在俞家的百年声名,我儿早就把你休了,又怎会委屈琼娘当平妻,你莫要不识好歹!”
俞夫人面色铁青,她快步冲进卧房,侧身挡在女儿跟前,冷声道:“亲家母好大的威风,真当我们俞家好欺吗?”
忍冬站在门槛处,瞥见俞娘子面上浮起病态的晕红,她暗道不妙,急忙上前,将银针刺入后者背脊的几处穴位,将狂肆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
“俞娘子莫急,气怒易损心脉,您总要为自己的身子考虑一二。”
指尖搭上女子细瘦如柴的手腕,忍冬蹙紧的眉渐渐松散开来,俞娘子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好,若是能安心静养,应该比陈郢恢复的更快。
俞娘子急喘了几声,等缓过劲来,便直直望向盛气凌人的婆母,一字一顿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和郑骐和离,也不会答应让他娶平妻。”
郑母狠狠瞪了俞娘子一眼,“好好好!既然你如此蛮横无理,就让我儿送来休书,也省的你拖着这幅残躯,耽误我们郑家绵延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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