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声现在看不见,便要拜托同事去帮忙,要耗费比之前更多的精力去做一件十分容易的事,要在最不愿意欠人情的时候去麻烦别人。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谢知津,漫长的时光里,伤害他最深的那个人。
谢知津熬过那段最强烈的眩晕之后终于能够出声说话,嗓音却有些哑了,他近乎无力地:&ldo;可是是我把你害成现在这样的。&rdo;
&ldo;撞我的人是林先宥,指使林先宥的人是白誉,跟你没关系。&rdo;季声摇了摇头,缓缓说:&ldo;你如果非要说跟你有关系的话,那么你为了我跟白誉撕破脸皮,把整个公司推上风口浪尖,我们两清了。&rdo;
……开车的阎迟沉默得像块石头,谢知津反应了一会儿,侧首看向季声,而后艰难地笑了。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
至纯至善,永远揣着善意鼓舞人心。
舆论压力过大,谢知津如果出现在公共场合恐怕会惹人注目,为免冲突,南乔直接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报社。
用季声的话说,现在网络上的舆论良莠不齐,谢知津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出面做出说明,但仅仅靠禾信的公关团队是不够的,最好是有权威人士对这件事进行报道。
‐‐南乔愿意帮这个忙。
阎迟没上楼,在车里等他们,季声沉默地牵着季多福走在前面,谢知津跟在后面,几乎是忍了又忍才没有上前去扶他。
南乔已经在报社里等着了。
在季声还没有与谢知津决裂的时候,谢知津就曾答应过南乔有时间接受他的采访,只不过那时候是看在季声的面子上帮南乔的忙,如今是看在季声的面子上让南乔帮自己的忙。
谢知津说服自己,虽然这两件事概念不一样,但中间都牵扯到了一个季声,也算是本质相同。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比起自己的名誉、比起禾信偌大的公司、比起他父亲死前的遗憾,都没有和季声之间的那一丝牵连重要。
孰轻孰重,他早已经分不清楚。
这场针对禾信传媒谢少爷的采访十分正式,季声他们到的时候屋里正在架机位,等到采访设备都调试好了,南乔请谢知津进去。
谢知津却小心翼翼地看了季声一眼,&ldo;能陪我进去吗?&rdo;
那种语气像是一个独自要去牙科诊所拔牙的小学生。
季声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他实在温柔十足,温和而坚韧,即便从未对现实妥协,但永远多了一份容人之度。
等到谢知津和季声都坐在报社的办公室里,南乔的采访正式开始。
&ldo;谢先生,日前网络上有许多针对您的言论,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