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离开苍水中学后就没看见凌猎和三轮车,敢情是跑这儿来了。
“季队长。”凌猎笑容满面,“走,请你吃肉夹馍。”
季沉蛟饿是饿,但暂时没心思吃饭。“你自己吃,我再去找章老爷子聊聊。”
“别,再去他该反感了。他跟我说镇西有家肉夹馍不错,边吃边说。”
季沉蛟:“他让你进去了?”
凌猎笑,“还聊了一小时呢。老人家讨厌你们当警察的,但和我能聊。”
季沉蛟想起章父早前抵触的样子,“你怎么跟他说的?他还给你介绍肉夹馍?”
凌猎已经跨上三轮车,“吃不吃?不吃我一个人去了啊。”
只听有人肚子咕噜一声叫。
季沉蛟:“……”
“你肚子比你诚实。”凌猎真诚道。
坐上三轮车,季沉蛟心说:我不是馋肉夹馍,我是要听听他跟章国理聊了什么。
“老人家上午心情太激动,我傍晚再去时,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他就给我开门了。”凌猎说:“六十多岁的人,老来丧子,虽然这儿子他是早就不认了,但也挺可怜的,我进去时看见他眼睛红得厉害。”
凌猎进屋后环视屋子,虽然家具都很老旧,但收拾得很干净,桌上放着一本相册,上面扣着老花眼镜,几乎每张照片都有章旭明——当然是小时候,照片上还有一个女人和年轻时的章国理。
显然是曾经的一家三口。
见凌猎注意到相册,章国理下意识想藏起来,但拿起又放下了,叹息道:“他是怎么死的?”
这一刻,父子情仿佛已经淡到几乎不存在,但血浓于水的牵绊还是让章国理的声音止不住发抖。
凌猎说警方还在调查,又问他愿不愿意去主城一趟。
章国理木讷地坐着,手掌摸索相册封面,几秒后说:“查清楚了,我再去接他的骨灰吧。”
凌猎说:“我如果问您,知不知道章旭明和什么人结过仇,您应该也不知道吧?您早就与他断绝关系了。”
“我……”章国理张了好一会儿嘴,眼中浮起浓重的悲哀,“我早知道他有这一天!人家报复来了,我应该押着他去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