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夏小豆每次抓到他时那样用力,生怕一个放松,他就不承认被抓到。
在那带着颤意的禁锢中,他终于睁开双眼。
季沉蛟醒了,在经历了一周的昏迷之后。
在他每一次梦到夏小豆的时候,凌猎都在他的病床边,握着他的手,轻轻呵气。
“你也是伤员!”昭凡想把凌猎轰回去,但凌猎一动不动,就跟听不见似的。
凌猎手臂上的伤重新缝过针,瘸着腿攀岩时的擦伤撞伤也全部得到妥善治疗。比较麻烦的是腿,那儿本来只是一个扭伤,但凌猎最后关头完全没有顾着伤腿,伤到了筋骨,刚做过手术。
耳聋耳鸣回国后减轻,但并没有完全恢复,昭凡跟他说如果不好好养腿,以后要当一辈子瘸子,他就听得见,老实得很。昭凡让他别守在季沉蛟床边呵气,他就又成了聋子。沈寻和符衷如果念叨得厉害,他还要狡辩,说小季在里面差点冻死,他给小季暖一下。
所有人都很无语,这是首都的医院,空调想开多少度开多少度,还需要你在那呵气?
但没人可以把呵气的聋子赶走。
凌猎每天做完自己的治疗,就来守着季沉蛟,看着季沉蛟从垂危到稳定,手上的茧都快被他玩没了。
昨天晚上,他梦到和季沉蛟做游戏,他们还是小孩,在铃兰香附近的“迷宫”。轮到季沉蛟藏起来,他怎么都找不到季沉蛟,坐在“迷宫”里哇哇大哭,哭累了的时候,季沉蛟就自己出来了,擦着他的眼泪说:“你找不到我,我就来找你。”
季沉蛟手指动的时候,凌猎以为是幻觉,毕竟这几天他每天都觉得季沉蛟手指在动,可激动之后,才发现是自己把季沉蛟的手指弄得晃来晃去。
所以当这次季沉蛟真的醒来,凌猎反而没那么激动了。
季沉蛟转过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目光深得像是要将他拉扯进去。他也看着季沉蛟,直到季沉蛟抬起头,想要抚摸他的脸颊,他才“解冻”,俯下去,脸颊贴着季沉蛟的掌心。
“夏小豆。”季沉蛟沙哑地说:“你真的来找我了。”
凌猎鼻腔一酸。
季沉蛟拇指摩挲着他潮湿的眼尾,“夏小豆,你瘦了。”
凌猎趴在床沿,“再瘦那天也是我把你救出来的。”
季沉蛟摸着他的头发,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你受伤了。”
“是啊,你要再不醒,这伤都要痊愈了。”凌猎说:“那我多亏,你看不到,就不知道心痛。”
季沉蛟隔着纱布摸凌猎的手,“痛。”
凌猎直起身子,将腿往床沿一架,“还有更让你痛的!”
季沉蛟神色更沉。
这时,医生护士冲进来,第一时间查看季沉蛟的情况。凌猎被暂时请出去,不依不饶地说:“哎哎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啊!我是个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