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袁园被他说得一下没了语言,静王估计也知道陵王在内帐中,所以才会这样骂她。哎,随他怎么想都好,反正琪磷的名声已经烂透了。
“本王就是要在这里说。”静王喵了一眼她的肚子,觉得自己方才似乎语气重了些,琪磷现在又不是自己的王妃,她想如何糜烂,自己又在旁边着什么急呢?
静王又朝帐中走了几步,背对着她,正色道“你我已经已经不是夫妻,本王不会碰不能给她名分的女人,何况你现在有两个月的身子,房事,嗯,还是要节制。”
如果有现在她有一双高跟鞋,袁园恨不得马上脱下来朝静王的脑袋上砸去!
他哪里是知道陵王在内帐中!他是以为她借着不出去说事的条件想和他内帐中做男欢女爱之事!静王,别看这人一直挺正经,可惜他是精分的兄弟啊,有时候想法都是一样的猥琐。
“既然静王不领情,那你就在这里说吧,说完就快点走。”袁园也不想解释了,他要怎么想就怎么吧,她可是已经尽力在避免这种乌龙事件的发生,可是静王不“领情”,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可算好了,陵王,静王隔着一面布,不管是内帐内还是内帐外,都是想法不纯,各怀鬼胎。
静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云陵之一再要求本王将报假信的人说出来,他说要将此人当着他众将士的面处置,方能罢休。可是本王一直扛着没说。”
“虽然不是深交,但是本王自认还算了解你大哥的为人。”静王不解道:“当初他为什么要报假信,挑我南陵内战?
看来要来的始终会来,静王是来问她大哥琪晟的。袁园朝内帐走去,她伫立在内帐外,一字一顿道:“的确是我大哥琪晟给你报了假信,不过那也是被夏嗣雪胁迫的。你不用顾及那么多,大大方方地告诉陵王便是,他若是觉得气不过,想治我大哥,就先得扳倒我。”
这话是对静王说的,当然也是对陵王说的。
大哥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就算这样见不得人的奸细之事,他也是为了她才会去做。如今让她来偿还这笔冤债,也是理所应当,就当她报答大哥在她穿越来到这个异世后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吧。
“云雪天下。”静王口中喃喃地重复这四个字,似乎这一切的一切,断断续续的片段还有不清不楚的线索都渐渐地有了一个清晰地眉目:“云雪天下,金玉,你……磷儿,看来果真是你盗了国器。”
“你是拿去为了讨好金玉?”静王想来想去,当年琪磷跑金玉山庄是最为勤快,他也怀疑过琪磷和金玉和私情。现在想来,这一切就再合理不过了,她喜欢金玉,金玉为云雪天下卖命,所以她便为爱盗南陵的镇国利器。
既然事已至此,袁园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她不想撒谎,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撒谎了。
虽然真正的琪磷早死了,可是静王也有权利知道这些事,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琪磷破碎的过去,娓娓道来:“我曾经的确很爱一个人,因为心里有他,所以就算和你成亲了也容不下你,一门心思只想守着这人,白头到老。”
袁园摇头叹息道:“可惜那人的心很大很大,也许只留了一小点的位置给我,我也愿意为了这一小点的空隙而拼命。他想要天下,我便为他盗取国器,他不想要我,我便伤心要赴黄泉。”
说完,袁园竟然不觉泪眼朦胧,她是在为琪磷这个女子唏嘘,说起她,便想起了上学时背得古诗,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夏嗣雪。”她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夏嗣雪,她只见过一次,仅仅一次就足够让她对这男人愤怒,因为他的自私和无情,不过他的模样却怎么也既不清楚了,只是记得在那个透着阳光的偌大书房里,她一边骂着朝他扔书,他神情自若地一边捡起来又安放回书架。
静王直直盯着她,凝神听她讲述着,不觉间便握紧了双拳,清俊的面容上隐隐透着怒气。静王的脾气再好,恐怕也会发飙吧,面对这样一个拥有滥情史的前妻。
“一个为爱敢上刀山火海,”他英俊的脸白中泛红,额头上的青筋随着变得急促和梗赛的呼吸一鼓一涨,不解道:“一个为爱沉沦声色犬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你?”。
袁园垂下眼帘,心中觉得有些可笑,这样的问题叫她如何回答,为爱上刀山下火海的是琪磷,被人唾弃成人尽可夫的是她。
“骆阳的确是我现在真心所爱之人,吴霏!却是我最讨厌最不想再见的人!不要被那些谣言蒙蔽你的双眼,你我四年夫妻,我相信你比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更加了解我,不是吗?”
“你来告诉我,谁才真正的我?”袁园回答道,这是静王和琪磷的事,她不应该插手,与琪磷不曾相遇,不曾交心过,虽然一开始穿过来对她很是抱怨,因为她生前的事让袁园吃了很多苦头,可是渐渐地却对这女子的看法发生了改变。
她的感情应该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遇见了夏嗣雪,然后不顾一切得飞蛾扑火,为他看不清黑白,为他不分是非。所有对爱情美好的幻想都失去后,她宁愿一死,想让夏嗣雪后悔一辈子么?可惜他没有。
静王怔住了,他想,他看不透眼前的琪磷,四年的夫妻时间长得算是一辈子,短得不过两人的几句话。
他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抬起了握紧的拳头,半刻,却松开了,伸手摘去了挂在她睫毛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