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艳鬼,白锦徊跟在她后面,下了定论。
“你会送我回?家的吧?要不我去你家,给你家里添点人气,不然你这副鬼气森森的样子,回?去吓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随你。“
作为合伙人,在创业初期,白锦徊为了方便经常住到容清杳的各处房产,就为了跟这个拼命拍戏攒钱的人聊聊生意上的事。
“其实我也不想住你家,连椅子都舍不得买,不像人住的地方。有时候半夜三更还会看见你不开灯打那个电子游戏,怪瘆人的。”
喝了酒的白锦徊也变得絮絮叨叨了,她看见容清杳止不住按压眉心,神情带有一丝隐痛。
“你又头疼了?没?吃药?”
“药效不大。”
白锦徊长叹一口?气,勉强扶着容清杳的肩才能站稳往前走,“这些?年也看了很多名医,但好像效果都不好,你今天情绪波动大,肯定疼得更厉害。”
“嗯,我会注意的,”容清杳知道这不过?是一句安慰自?己和他人的假话罢了。
没?有一日能得安宁。
“岑家的股份,我们已经秘密收购到百分之七了,离你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开心点。”白锦徊想要开解好友的痛苦,“你妈妈的仇,还有你的,很快就能得报,拿走岑老?爷子最?在乎的东西,是最?好的手段了。”
“太慢了,太慢了,”容清杳停下脚步,垂眼神经质地重复。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太慢了,逃不过?命运捉弄她的陷阱。
“你要做什么?要搞倒老?牌权贵,我只怕我们太疏忽,要不是岑家上上下下蛀虫太多,我们哪里有机会渗透进去。”
“我会谨慎的。”
容清杳神色疲倦,坐进加长轿车的后座,吩咐司机回?山区别墅后,便端坐着面朝窗外?,无声沉默。
白锦徊也没?有继续多话,毫无形象地在另一边躺倒,睡了过?去。
从刚才挂掉电话,容清杳就陷入了迷惘和自?我拉扯。
从一开始和洛迷津相遇,她就敏锐地捕捉了其中的错误,明知会无法自?拔却?放任自?流,没?有果断抽身。
现在自?己像个自?甘堕落、自?讨苦吃的小丑,近距离地欣赏初恋和别人的甜蜜生活。
这也算做是迟来的惩罚,惩罚经不住诱惑的她。
如果没?有答应参加洛迷津的生日,没?有和她在顶楼分享炸鸡,如果没?有一起在车上取暖等待极光,如果没?有在雪地亲吻,如果没?有一时的心软,她应该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而?不是过?去七年了,还将被分手后还去寻找洛迷津的经历,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怨恨和痛苦在自?尊心的驱使下,隐隐有不可抑制之势,从灰暗的童年过?渡到成年人,她一直企图令身体与精神统一,让它们臣服于自?己的所?思所?想。
尤其希望它们明白,自?尊是不值钱的东西,过?度自?尊不会产生任何良性?收益。
但今夜的这通电话,显然证明无论过?去多久,她藏好的自?尊心仍然高?得可怕。
生命中许许多多的瞬间开始回?溯——被同龄孩子推进泥坑,欺负到无法反抗;素未谋面的岑家人,在电话里一口?一个“私生女”,“野种”。
初到岑家时,血缘上的爷爷奶奶更是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她,话里话外?都是她妈妈耽误了他们的儿子,配不上他们儿子。
所?谓的父亲虚情假意地关怀她,说她和他很相像,都是野心勃勃,天生站在权力顶峰的人。
他会教?她如何让荣耀为她俯首贴耳。
权力权力,无论走到哪里都充斥着这两个人,只要比某个人多一点权力,就能主宰那个人的生死。
还有洛安邦亲自?到学校找她,彬彬有礼地直言她和洛迷津的恋情有多扭曲,多为人所?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