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瘦成这样?”林晏书嗓子哑的厉害,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不过也只是一个多月没见而已。
俞叔站在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林氏是老爷一辈子的心血,集团破产以后他受的打击很大,精神状况也不太好……”
“本身就上了年纪,昨天又意外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医生说……再晚一点发现人就没了。
林晏书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冷声反问道:“意外?”
俞叔沉默了一下没说话,林晏书唇边浮起一抹森寒的笑意,他们都知道这次的事件绝对不会是什么意外,而是早就谋划好的。
哪怕是在疗养院他也在老爷子身边安排了贴身跟着的人,可事发当时老爷子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出事的楼梯间摄像头也刚好坏掉了,当所有巧合都撞在一起就是被设定好的必然。
“查到什么了?”林晏书的眸子里泛着凉意。
俞叔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这世上的因果总是缠绕在一起的,纠缠的久了是非对错也就不那么清晰了。
林晏书坐在监护室外面的长椅上,季妄看他脸色差的厉害,劝了好几遍让人先去休息一会儿,他都摇了摇头拒绝了,目光直直的盯着里面。
夜里走廊里的穿堂风有些凉,季妄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披在他的身上,默默地坐在旁边陪着他。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总觉得好像要失去什么了,林晏书断断续续地讲起了以前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语无伦次,只是杂乱的诉说着,季妄一脸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
“会好起来的。”
林晏书不想让他担心自己,勉力笑了一下,那笑容却苦涩的让人难受。
“小季,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害了很多人,甚至对于我也没什么亲情。”林晏书觉得疲惫极了,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下,额头轻轻抵在季妄的胸口低声说道:“可我从没想过要害他的。”
“我知道。”
季妄抬手拍着他的脊背,监护室里突然响起了呼叫铃,很快有医护工作人员急匆匆地从走廊另一头跑了过来,凌乱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一堆白大褂将病床围的严严实实,除颤仪一下又一下地贴在胸口,医生嘴里快速地说着什么。
林晏书站在外面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身体的血液好像已经停止了流动,眼眶干涩地盯着里面的动作。
医生一边做着心肺复苏一边计数,林晏书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频率逐步减弱最终化成一条毫无生气直线,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空气里散发着可怕的沉默。
主治医师一脸沉痛地站在他面前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微微鞠躬说道:“林先生,请节哀。”
奇怪的是那一刻林晏书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大概是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吧,身体总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会在某些我们无法承受的时候自动屏蔽掉痛苦。……
葬礼那天下着雨,仪式举行完毕以后林晏书远远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回过头给了季妄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自己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守在车旁保镖一看见他过来便提前拉开了车门,低了低头恭敬地说道:“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