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客气,每次都跟我说些谢谢。我觉得我们的共同话题挺多的,完全可以像朋友那样相处,不需要生分,你以后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叫我颜颜。
那叫你小颜可以吗?
可以,只要不再连名带姓地一起叫我。
然后,我们都忍不住对对方笑了。
我很开心,他没有继续跟我生分。
可以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吗。我一直对他的过去很好奇。所以忍不住问了。
我的过去一点都不精彩,为什么想知道呢。
就是好奇。
我12岁,父母双亡,被舅舅收养,16岁,舅舅迫于经济上的无奈,委婉地把我赶出门。然后,我就独自出来闯荡。就这么简单。
很辛苦吧。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有梦想,就不觉得苦了。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我的脑袋里一直回旋着因为有梦想,就不觉得苦了,这句话。
然后,发生了意外,木头不小心从工人手中掉下来,差点砸到我头上,他用手臂护住我的头,然后受了伤,看到他流了血的手臂,想起他艰难的生活,我难过得流下了泪。他并不避嫌,帮我擦泪,说,这点伤,不算什么,不要哭。
为什么我要哭,也许是天生爱哭。为什么他帮我擦眼泪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这么自然。
晚上睡在床上,我一直想起他用手护住我的那一刻,那一刻,我们俩是如此亲近,我喜欢这种感觉,明天还和他见面吧。妈妈对不起了,我已经确定他不会对我不利。他是值得可以交往和亲近的人。
57。第一卷…安颜日记(梦见想念)
1983年7月19日晴
去西藏做志愿者的小年回来了,我很开心,和她见了面。我发现她晒黑了,不过变得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她听说我要出国,就哭着说,我才回来,你就要走。我安慰她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了蓝臻。
我、小年和蓝臻,我们的父母是老友,在那段动荡的岁月里,我们的父母被拘留,我们一起被送到乡下接受教育,那个时候我们经常躲在牛棚里看非法书籍,所以我们经常调笑说,我们是在牛棚一起长大的玩伴。
到他家里的时候,他正在摆弄一个相机。他一直对摄影感兴趣,但是蓝伯伯坚持让他学医。
他切开一个西瓜给们吃,然后我们一起说话,好久我们三个都没一起说话了,这样真好。
说到我出国,他带着羡慕的语气说,真好,你能够继续画画,做自己想做的。
那你呢,要放弃摄影吗。
恩,被老爸逼的没办法,只好放弃。
真可惜。
蓝伯伯肯定会说可惜什么啊,学医更有前途。小年一向心直口快。
蓝臻说,等相机修好了,要给他的摄影梦想举行葬礼。
我们问,怎么举行啊。
帮你们拍照留念啊。
真有些期盼呢,不过蓝臻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梦想,真可惜。
蓝伯伯是医生,蓝臻就得做医生,何伯伯是会计,小年成了金融系的学生,而我的父母因为都是画家,我才得以坚持画画。我们“子承父业”的观念是不是应该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