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茂安全归来,苏刘氏的关注点,又从关注儿子安危,转回到了给儿子找媳妇这件事儿上。
好一番长吁短叹。
苏巧颜安慰苏刘氏:“娘,您就别犯愁了,咱家日子越过越好,以后还怕给我二哥说不着媳妇?过去的二哥,可能配个农女;以后的二哥,说不准要配个小姐呢!最重要的是你情我愿,互相熟悉,可别盲婚哑嫁,像硬炖在一锅的鸡和兔子,看着挺香,吃着却有毒。”
苏刘氏眉宇间像起了一座山一样蹙起:“你说得对,是得找个知根知底、相互熟悉、能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儿媳妇。可这知根知底的不好找啊。我从村东数到村西村,和长茂岁数般对般的,老李家的三丫头中过风,嘴邪眼歪;老宋家大丫家牙尖嘴利;老赵家二丫头被她娘娇惯的不会干活……”
苏巧颜:“……”
苏巧颜打断了苏刘氏的话,“娘,你别光看柳河村啊!咱家不是马上搬县城了吗?城里的姑娘可多了,可以先多接触,擦亮眼睛挑个好的……”
苏刘氏懵逼的眨了眨眼,喃喃道:“还、还能提前接触?对、对姑娘家名声不好吧?”Μ。
苏巧颜无奈的看着钻了牛角尖的苏刘氏,打了个比喻:“娘,谁说让我哥和姑娘们是相亲的那种接触了?咱家是生意人,遇到谁家姑娘并不是难事。不说别的,就说我吧,原来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现在不是认识了程家骡马店少东家、威远镖局家少东家、四海赌坊少东家,还是张禾……”
虽然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但话糙理不糙,倒真是这个道理。
苏刘氏叹了口气,只能寄希望于搬到县城以后再找二儿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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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苏长苇要进城缴税银,苏长茂要跟着,说是去县衙有点儿事儿。
苏胜则去了里正家,把苏长茂回来的好消息告诉柳里正。
柳里正听了,发自肺腑的替苏胜高兴:“胜哥,你是说,长茂被官府通缉是个误会,已经回家来了?”
苏胜嘴巴笑得几乎咧到了后耳根儿,“是啊,这小子昨天到的家,今天去了县城办点儿事,约摸着晚上你就能见着他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里正感叹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胜哥,长茂安然回来了,你有没有问他,和孙伶儿的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苏胜果断摇头:“颜颜已经问过长茂意见了,他和我家一个意思,既然断了,就不想再破镜重圆了。我今个儿来,还有一个消息跟您说,中间亲事出了岔头,一直没找机会跟您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柳里正搭话:“胜哥,跟我客气啥,你就直说吧。”
苏胜挠了挠头道:“为了和孙家结姻,我家在城里买了套三进院的宅子,这几天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了,亲虽然没结成,但家该搬还得搬,请里正帮我出个转籍的证明,到城里落户用。”
柳里正惊得张大了嘴巴,“胜哥,你、你是说你家在城里买宅子了,还是三进院的?”
苏胜:“对啊,因为前一阵只交了定钱,没十拿九稳呢,便没跟你说,后来,亲事出岔头儿了,长茂被通缉了,也就没心思说了。”
柳里正竖起大拇指,“胜哥,你家真是蔫人出大招啊,这要是让老孙家知道了,肠子不得毁青了?!”
苏胜摆了摆手,“里正,亲都退了,各过各的,还提那个干啥?我先回家了,家里还忙着做吃食呢,一天天的,忙得脚打后脑勺儿……”
苏胜回家了,身后的柳里正艳羡的眼神儿藏都藏不住!本以为自己一家是最先进城的,没想是老苏家!
回了屋,柳王氏有心撺掇:“当家的,你去给孙里正送个信儿吧,让他们老孙家狗眼看人低!悔死他们!”
柳里正冲着媳妇翻了记白眼儿:“你是不是傻?这要是老孙家得着信儿了,不得跟蚜虫似的盯上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苏家搬走再说吧。”
柳王氏边纳鞋底边呵呵乐了,刚开始是小声笑,结果越笑声音越大,越笑表情越肆意,让柳里正感觉浑身发毛,“他娘,你魔怔了咋的?”
柳王氏强忍住笑意,“我才没魔怔呢,只是一想到老孙家肠子都悔青的嘴脸,越想越解气。他们以为嫁的屎窝窝尿窝窝,现在变成他们家高攀不起的金窝窝了……”
柳里正嘴角上扬,眉眼尽是笑意,嘴里却不肯承认的训斥着娘子:“你这婆娘,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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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候,苏长茂和苏长苇回家了。
进了院,苏长茂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咳了两声。
听到动静,正埋头干活的苏胜和苏长茁抬起头来。
看着苏长茂的装束,先是迷茫了几瞬,随即反应过来。
苏长茁冲着屋里就喊叫开了:“娘,大嫂、颜颜,你们快出来,二哥回家了。”
因为太激动,声音都喊劈了。
苏刘氏、高稚雅和苏巧颜出了院。
苏刘氏嘴里碎碎念:“你二哥昨天不就已经回来了吗?咋又把大家都喊出来了,锅里还炸着面呢……”
看清苏长茂的装束后,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