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颜示意袁胖子跟她进伙房,过了约一个时辰才出来。
苏巧颜递给了梁军需官写好的菜方子。
袁胖子则是端着四个菜色:一道糖醋鱼,一道酸菜鱼,一道酸汁锅包肉,一道酸溜白菜。
梁军需官一尝,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这四道菜,不仅孕妇爱吃,正常人也爱吃啊。
梁军需官的态度,与之前的倨傲大不相同,对苏巧颜缓声道:“说实话,我是被人软硬兼施、心不甘情不愿过来的。我当军需官多年,有些人想搞什么鬼,我一眼就瞧得出来,我打心眼儿里不想做这门生意。没想到,你在生意不成的情况下,还能把酒楼视做珍宝的菜方子白送我,这让我很意外。”
不言而喻,梁军需官嘴里说的这个搞鬼的人,就是袁胖子本尊了。
袁胖子吓得大气不敢出,脑袋低得快抠脚趾了。
苏巧颜狡黠一笑道:“梁军需官,您这个结论下得为时尚早,我可没有那么大公无私,您看看菜方子就明白了。”
梁军需官打开菜方子,看着上面的配料,至少需要六七种苏氏佐食铺的调料。
也就是说,在苏氏佐食铺买了调料,菜方子就是菜方子;
不在苏氏佐食铺买调料,菜方子就是废纸一张。
真是明晃晃的耍阳谋啊。
出人意料的是,梁军需官并没有生气,他宁可接受坦荡荡的阳谋,也不愿阴仄仄的阴谋。
梁军需官颇为慷慨道:“这几样菜,加上上次菜的菜方,你按每样菜五十盘给我准备。至于长期合作使用的调料嘛……”
梁军需官不屑的瞟了一眼袁胖子,斩钉截铁道:“除了刚才答应我的每斤降五文钱,把答应给袁胖子的提成也算在降价里。”
袁胖子的脸顿时成紫茄子色了,他为这事跑前跑后半个多月,嘴破子磨破了,鞋底磨薄了,还逼着妹妹吹枕旁风,到头来,鸡是杀成了,他自己却毛都没剩下。
苏巧颜转向常方道:“常方哥,我答应你利润一成做奖励,你答应袁大哥多少?”
常方叹了口气道:“我俩一人一半。”
苏巧颜转头对梁军需官道:“梁军需官,您可听见了?一会儿结算银子,我把袁伙夫的提成钱给您折回去,如何?”
梁军需官满意道:“好,咱们可以签订一年供应契约,以后合作的价,都要对应今天的价。后降下来的这一半提成,算是袁伙夫为军营作贡献了,我会替他向将军讨个小功劳,争取他这个伙夫再干个五年。”
心情很是沮丧的袁胖子突然抬了头,错愕的看向梁军需官。
袁胖子除了担心妹妹生完孩子以后没倚仗没依靠,还担心的是他随时丢了军营伙夫这个饭碗。
最近几年边关相对和平,没有大的战事,小的战事也波及不到他一个伙夫。
他一个没房没地的街溜子,能有个地管吃管住还有军饷拿,过几年离开就能攒够娶媳妇的钱了。
只可惜,他是“走后门”进来的,没有军籍备案,说赶走就赶走。
梁军需官刚才的话,是变相承诺他至少五年不会赶他走了。
见袁胖子一脸激动得不能自抑的模样,梁军需叹了口气,第一次敞开心扉道:“袁伙夫,我十年无子,一直未纳妾室,不是别人传的我惧内,而是我不想让夫人伤心。夫人思虑成疾,总想要个孩子,不得己我才同意借腹生子。生下子嗣后,袁清不可以留下。不过,我会安顿好她,让她半生无忧。所以,以后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如果害得我军需官做不成,你和袁清都没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