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完手串,唐予脸色肃了下来,语重而心长:“颜颜,你我夫妻同心,我就不转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你了,爹爹告诉我,自去年大云国萧炎继位以来,严禁外卖火雷弹和烟花,今年上元节大齐国放的烟花是拼凑的陈年旧货,近一半都没有爆。你不是一个打无把握之仗的人,所以殿前表演用的火-药,不可能是从孩童手里收集的废火-药,你务必告诉我真实来源。”
苏巧颜一脸紧张:“这事后果很严重吗?会给苏韩两家带来危险吗?”
苏巧颜懊恼不已,早知如此,就不必想着给唐夫人争气、好好表演了,出风头的代价来得也太快了。
知道苏巧颜想岔劈了,唐予急忙解释:“别担心,你的那套说辞虽然欠推敲,但只要咬死就是这么来的,完全归咎于运气,谁也无法定咱的罪。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做到心里有数。”
没有危险啊,苏巧颜的心理这才好受一些,娓娓道来:“刚开始我确实用的是从那些孩童手里收来的药石,可十次里有八次不能用,我便偷偷自己找了矿石磨了些,替换了不好的。这件事除了我没人知道。”
唐予身子一软,险些没从榻沿上栽下来,无比震惊:“你、你自己研制的?可我从没见过你研制啊?难不成是一蹴而就?”
苏巧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声如蚊鸣:“这、这和我平、平时做的诗一、一样,都是抄、抄现成的,你、你懂的……”
唐予似有所悟的“哦”了一声,“颜颜,我、我也许需要你这个配方去换取一些利益,你相信我吗?”
苏巧颜踌躇了下,脸色如水:“唐予,你我夫妻一心,无论我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但做为回报,你是不是也得对我坦诚相待,别像过去一样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所以,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用配方换取什么利益?”
唐予幽幽叹了口气:“颜颜,春宴前,我托夕颜不让你献艺,是担心太子爷会认出你。当年怕他对你动情,我营造了你生病返乡并病死途中的假像。若太子认出你,难免对你再生关切,对我心生龃龉。朝堂之上,波云诡谲,要想建树,必须依木而存,打小我便选择成为太子党羽,帮他出谋划策,汉王对我积怨颇多。依木之藤,一旦失去庇护,很可能不只我一人、全家都可能受连累。”
苏巧颜:“你、你是想将火-药之术献给太子,制造火雷弹?这样,会造成生灵涂炭吧?”
唐予:“颜颜,大云国新君萧炎,和他爹不同,一直想称霸天下。继位以后,他颁布的第一个法令就是严禁火雷弹和烟花发卖,而事实上他们却从未停止过制造。你猜,他制造的这些火雷弹在哪里?想要做什么?”
苏巧颜脸现惊恐:“他想以火雷弹叩开其他国家的大门?”
唐予:“对,皇家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所以皇后知道你用了火-药后大为震惊,多问了你几句。如不出意外,太子明日会召见我。”
苏巧颜没再多问,只是默默的起身,走到桌前,铺好笔墨纸砚,将火药配比写了下来,交与唐予。
唐予连夜走了。
。
次日醒来,苏巧颜习惯性的转身看向身边。
唐予已经回来了,就睡在她身边的被子里,哪怕是睡着觉,仍旧蹙着眉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疲惫。
苏巧颜伸出手指,想要抚平唐予眉宇间蹙起的“川”字,唐予已经睁了眼,微微一笑:“醒了?”
苏巧颜尴尬的收回手指,淡然而问:“这么快就研制出火雷弹了?”
唐予满是诧异:“谁告诉你我昨夜出去是研制火雷弹去了?私人私造超二尺半的猎刀都是违法的,何况是火雷弹?”
苏巧颜:“那你昨夜去做什么了?”
唐予一脸坦然:“我管母亲要了宝库钥匙,找出一把削铁如泥的绝世青锋剑,又找匠人配了三种皮质的剑鞘。”
苏巧颜一脸揶揄:“唐通判,是你刚刚说的,私人私造超二尺半的猎刀都是违法的,你的青锋剑,怕是得三尺长了吧?还有,一把宝剑配一个剑鞘,你当是茶壶配茶碗呢,还配三个?”
唐予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用,你等着吧。”
二人洗漱完,正吃着早饭,有人来报,说是太子有请唐予。
苏巧颜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唐予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娘子,等我回来。”
唐予走了,苏巧颜魂不守舍的跟着唐夫人去了韩府,也就是唐予的外祖母家。
相较于与唐家人相处,苏巧颜觉得韩家人更对自己的脾气,没有利益冲突,说话没那么弯弯绕,很是轻松,对苏巧颜的欣赏,也肉眼可见。大风小说
只是苏巧颜心里装着事,偶尔有些心不在焉。
吃午饭的时候,外祖母老郡主终于忍不住问起了韩蓉:“蓉蓉,这孩子,咋了?有心事?”
唐夫人点头称是:“予儿一大早被太子请去了,她有些担心。”
外祖母微微一笑,招唤了巧颜一声:“孙媳妇,你要记住了,成大事者,要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假以时日,予儿回了京师中枢,今个儿太子请了,明个儿汉王请了,后个儿万岁爷又请了,你担心得过来吗?山雨欲来,运筹帷幄,成之我幸,失之我命。”
苏巧颜顿时觉得有些惭愧,相比于老郡主的气度,自己实在不堪一击。
因为自己影响了大家团聚的好心情,苏巧颜举起一盏桃花酒:“外祖母,谢谢您老人家的教诲,孙媳受教了。在此敬您一盏酒,祝您福寿绵延,安康顺遂。待明年上元节巧颜再回京看望您老人家。”
按计划,唐予和苏巧颜明日就会启程回江北府,算一算再回来的日子,可不得上元节了。
外祖母嫣然一笑,“我准备七八月份给琻儿举行婚礼,你与琻儿一直合作,他的婚礼你得回来参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