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渝笑着说句,把一大捧闪着银光的硬币装进铁盒,当宝一样抱在怀里,慢慢地朝宿星野走来,把人拦在门口。
宿星野瞄一眼他怀里的铁盒,感慨这人的怪癖,这种网络年代竟然有人喜欢收集硬币,还以此为乐。
“晚上几点去花匣子。”花有渝似乎心情很好,唇角一直上扬。
宿星野的心情可不太妙:“看我心情。”
花有渝:“”
花有渝露出无奈的苦笑:“我说老弟,你这脾气得改改,也就我这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老板这么惯着你,换一个老板早就发飙了。”
“你想怎么发飙?”宿星野丝毫不慌,漂亮的眉眼间浮现一□□人的挑衅,“你想开了我?告诉你,随时奉陪。”
“哪能呀!”花有渝秒怂,狗腿子似的服软,“刚才开玩笑的,瞧你这小脸绷的,要是被晏丞看到了,准以为我欺负你。”
只要提到这个男人,光是一个名字,就足以牵动宿星野的情绪。
刚才还拉着长脸的青年,转瞬之间脸圆了些,眼底的戾气褪去大半,语气缓和不少:“今晚不去了,白博士知道我几点下班,明天补上。”
“这是你说的!”花有渝逮住机会要承诺,眼里闪烁着精光,“明天给我补,最少一个小时。”
花老板爱财如命,自从花匣子邀请eleven做驻唱,生意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宿星野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摇钱树。
“明晚九点,如果白博士问起来,你就说我晚班,如果他来了我不在,你就说被朋友叫走了。”宿星野不放心地交待一通。
花有渝伸手比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
宿星野推了一下黑框眼镜,转身要离开。
在他的手碰上玻璃门的拉手时,身后的花有渝又开口道:“我了解晏丞,要想他不怀疑你,真要改改你这驴脾气。”
宿星野攥着拉手的手微微用力,没有回头去和身后的男人理论,薄唇紧抿,眼底浮现隐隐的忧虑和烦躁情绪,沉思了片刻,一言不发地推门走了。
花有渝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笑着摇摇头。
很多人都说宿星野脾气暴躁,狂妄自大不易接近。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大大咧咧心思单纯的热血青年,做人做事当然也不扭捏。他私下里经常和两个铁哥们儿聊自己的感情私事,毫不避讳地分享他最近和白晏丞的发展历程。
度过温馨而美好的一周,宿星野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规律。工作日去甜品店混时间,晚上去酒吧驻唱,周末他和花有渝商量好了,他要在家陪着白晏丞度过难得的假期。
白晏丞对他周末不上班即便心存疑惑,却也没多问,只当是排班问题。
他一脸美滋滋地告诉谢小舟和薛嘉,自从他到花有渝的甜品店上班,他和白晏丞之间又多了一个话题,不再探讨有关学校和严教授,而是探讨花有渝每天都做了什么蠢事。
花有渝是一个好老板,在宿星野心里也是一个称职的工具人。花老板身上有很多值得谈论的点,每次和白晏丞聊起来都可以增加聊天的时长。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依靠沟通拉近彼此的距离,宿星野和白晏丞就是完美的例子。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他们“同居”已经半个多月了。
宿星野现在面对白晏丞是越来越轻松了,不会像最开始那样过度兴奋而紧张,可以做到每天早晚落落大方的问好。
白晏丞倒是没什么感觉,和往常一样,在他心里,宿星野有这样的转变是正常的社交流程。
他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偶尔和宿星野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以外,其实他对宿星野的关注度不高。
近期工作繁忙,新项目开启,上班没时间摸鱼,除去午饭时间,研究所上上下下的同事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他也不例外,甚至有些非常敬业的部门同事会留在所里过夜,比如老夏和宋菲菲。
他却很少在研究所留宿,不过也没机会偷懒,根据上级要求,这几天他天天加班,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每天到家天都黑透了。
新室友比他还要晚,宿星野常常半夜才回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洗澡,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敏锐地闻到了青年从夜里带回来的另类的气味。
是不符合青年乖巧人设的味道。
这让他开始怀疑,花有渝是不是把人家的好孩子给带歪了。每当这种时候,他脑海里总闪过严教授和师母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庞。
利用空闲时间,一天上午,他打通了花有渝的电话,问问什么情况,言辞间暗示对方不要总是让宿星野加班太晚。
花有渝隔着电话调侃:“大小伙子,你还怕他被人套麻袋抗走啊?”
白晏丞一时语塞。
想想也是,宿星野是成年人了,一米八个头的小伙,就算胆小害羞又怕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病弱青年,也不至于害怕走夜路,何况四环的治安是出了名的好。
他不该像一个家长一样对小朋友的私生活问东问西。转念一想,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事后严教授问起来,他可担不起。
“尽量让他早一点,你的奶茶店没必要那么晚关门,”白晏丞语气略微严肃,思忖几秒,接着道,“你这个做老板的也别太黑心,他是临时工没错,可你也不能把单纯的小师弟当苦力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