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的御三家,既是曾经合作制作圣杯系统的盟友,同时也是因为圣杯诞生而彼此厮杀的敌人,爱因兹贝伦、远坂、间桐三家始终维持着微妙的关系,友好又敌对。
所谓友好是对外来魔术师时的行动一致,所谓敌对即是当内部利益无法谈拢的纷争敌人。
然而某种意义上,这就是远坂时臣的弱点。
“因为苦难而产生的自卑,而又因为这自卑而产生的自尊,其实毫无意义。”
间桐雁夜如此评价着远坂时臣,对于他带着一丝嘲弄和讥笑。
远坂时臣仅仅是用一个正统魔术师就能概括的家伙。
位高则任重,这是一种来自贵族精英阶级的认识,自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自认为自己应该抵达根源,应该什么都做到最好。
实际上这既是他的力量之源,也是他的致命桎梏。
间桐雁夜虽然将远坂时臣当作情敌,敌人,但是远坂时臣从来没有将雁夜当作敌人,甚至在时臣的心里,雁夜的存在丝毫没有半点存在感。
原因就是雁夜作为魔术师家族间桐家的继承人,却放弃了自己的职责,自己的责任,放弃了魔道,这和他的人生信条完全不符,因此对于雁夜充满了轻视,雁夜根本就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你在想什么?雁夜!”
间桐鹤野看着正在思考的弟弟,担心地问道,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自己的弟弟。
“我在想,时臣竟然是这样一个好懂的男人,一个成为了完美的正统魔术师的男人,一个被异化的男人。”
间桐雁夜听见鹤野的声音摆了摆手嗤笑道,自己在时臣的身份,去思考他实在是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人应该是目的,而不是工具。
就如同资本家被自己的资本所异化,成为资本的奴隶,工人们也在这种制度下,从一个人沦为了工具。
因此人类社会才会自发抵制,存在并不意味着都合理。
远坂时臣他首先是一名魔术师,然后是一名父亲。魔术师为了抵达根源,就将其当作使命和目标,然后不惜一切代价,想尽一切办法苟活着,后裔也被视为达成目的的工具,例如间桐脏砚。
但是人的本质是目的,而不是手段,更不能沦为工具。
大古想要成为宇航员,是因为他想要到光之国,当宇航员当然是梦想,只是这梦想是手段,到达光之国才是目的,手段和目的同样重要,梦想和丽娜同样重要。
在横滨市中,为了丽娜而选择留在地球的大古,同样没有抛弃自己的梦想。
相反,一个人为了自己所谓理想,就抛弃、牺牲自己的亲人,爱自己之人,所爱之人,那么他就不被视为一个健全的人类,而沦为一个异化的工具人。
远坂时臣,就是这样一位被异化的魔术师。
很好对付,不是吗?
雁夜。
黑暗中的影子发出笑声,似乎在嘲笑时臣。
“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
“我想是爱,我觉得爱,只有是发自内心的去守护的东西,哪怕是别人的东西。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甚至可以是虚构的故事。都足以不负于人类的伟大和勇气,魔术师也是人类,魔术师的伟大,应该归属于人类的伟大。所以时臣不值一提。”
黑暗中一问一答的声音在某个次元响起,间桐鹤野看着表情出现黑色光芒的弟弟,只得吞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只剩下某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