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鑫:“寒哥你现在都要开始自欺欺人了吗!”
良寒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无奈地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阵,两个人都不说话,还是良寒率先解释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你别管我了,我过一天是一天吧,我现在也想不了那么远了……”
唐金鑫:“那你现在就是连名分也不求了,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就行?”
良寒闭上眼睛:“……对。”
唐金鑫已经感觉到窒息了。
爱情太可怕了,这才过了不到30个小时,良寒已经从“我难受了,我想离开他”变成“哪怕我都这么难受了,我也不离开他”。
唐金鑫认识良寒十几年,头一次知道他的寒哥可以这样的没有底线、没有原则、任路霄踩着他的边界线让他一退再退!人为什么会这样呢?一颗心已经被伤害到千疮百孔了,自己捡起碎片缝缝补补还是要把那颗心送出去,你别无所求也就罢了,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还在努力维护路霄的样子,到底多可悲?
唐金鑫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哪怕此时他气得要炸膛了,但是也知道发火对这个局面无济于事,他想了好一会儿,非常掏心窝子地说:“寒哥,我也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我要是有你的父母,我估计我根本活不到今天,你不仅没把自己变成一具尸体,还能把自己逼到现在这个样子,我感觉……你挺辛苦了,那这个感情,能不能就不要再去吃这个苦了?你不是找不到喜欢你的人,找个喜欢你多过你喜欢的,不好吗?”
谁懂你漫长的来路,曾经多寂寞。
路霄那个小屁孩还他妈的比他们小两岁,你跟他说你的心事,他能懂什么?咱们连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都他妈的猜不明白!
唐金鑫吸了一大口气,一字一顿:“寒哥,这事儿要是他玩你,你玩他,相互都不当真,我一句话都没有,你们想怎么玩都可以,但你不是啊,你想变成叔叔阿姨那样吗?”
唐金鑫听到了对面倒吸的一口凉气。
有用的话,一句就够了,他知道已经说中了良寒最在乎的东西。
许久,电话那边的人低声地问:“那你想我怎么办呢?”
唐金鑫:“让他滚。”
唐金鑫干脆利落:“现在把他弄醒,问他答不答应,不答应就让他滚。”
良寒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声:“……我做不到。”
唐金鑫:……
唐金鑫忽然有种前功尽弃的绝望:“寒哥,你能不能别心软了?他这么纠缠你难道不觉得烦吗?要是有人黑天白天地找我,我都烦死了!答应又不答应,天天还来找我,他敲门我都能把他打出去!你要是做不了,我现在打车立刻帮你解决,你一句话,我立刻就去!”
“我不嫌他烦……”
“寒哥!”
“我不嫌他烦!”良寒忽然提高了音量,电话的这一头,他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声音无比的悲伤也无比的坚决:“是我想让他来找我的你明白吗?是我想让他来找我的,我想让他来找我……金鑫,你到底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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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源的房子空空荡荡的,大概谈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良寒平复好心情上楼。
打开卧房的门,路霄还在睡,裹在他的被褥里睡得无知无觉,左手半摊开着将手掌露在外面,良寒轻轻地关上门,深蓝色的窗帘映衬着暗色的屋内装潢,良寒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睡得脸色微微发红的人,路霄的呼吸很绵长,一呼一吸间有种镇定人心的力量,良寒俯着身,手掌轻轻地抬起,指尖又在距离他皮肤几毫米轻轻停下来。
良寒在发呆,将那个姿势维持到了好几分钟以上,才意识到自己在发呆,这样静谧昏暗的环境里,他能听到路霄的呼吸,感受到他的体温,不用真实的触碰就能让他想起前几天夜里跟这个人肢体缠绕的感觉,再坚硬的决心,碰到这柔软的温度,都要被杀得溃不成军。
唐金鑫刚刚一直在责怪自己,良寒能理解,但是他能和唐金鑫形容路霄给他的痛苦,却无法形容路霄给他的快乐,这个人跟他约定要解封后去环球和迪士尼,说想管着他的钱,说让他看着他的眼色行事,昨天在桥上两个人一边玩泡泡机一边等车,天寒地冻两个男高中生在玩小孩子的东西,那么愚蠢,那么快乐。
这是其他任何人都给不了他的。
哪怕路霄是块带着剧毒的糖,他也吃得下去。
第63章发病
十一月中旬数竞初赛成绩出来了,a班进复赛的四十五个学生一共有三十九个,良寒市内最高分,压路霄这个数学小天才还多十三分,苏中是理化强校,面对今年这样的成绩很是惊喜,周一清晨老吴难得的一展笑颜,不折不扣地夸奖了一番自家的孩子。
a班全班都很振奋,但振奋的同时又隐隐地担忧,加分的他们是稳了,可是寒假有冬令营集训,现在他们疫情,能出去吗?会受影响吗?关于这件事的讨论一直持续到中午食堂,大家一堆一堆的凑在一起闲聊说这件事,喇叭刷着他们班喜气洋洋的成绩,然后拉踩其他学校:“十二中这次等着看笑话吧,还说什么理化好,我们有我们寒哥在,他们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良寒坐在餐盘前点着手机,没有掺和进他们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