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那只黑檀木的匣子应声而落,掉在了地上,被摔成了两半。
陈巘低头一看,只是外面的匣子坏掉了,但里面的东西还完好无缺,乃是一个小小的瓷瓶。
于是赶紧赔笑:“只是盒子坏了,别气别气,我待会儿赔你一个更好的好不好?”
这小女人总是爱小题大做,若是不赶紧安抚,还不知道要生气炸毛成什么样子,往复几次,陈巘已经很有经验了,顺毛起来十分娴熟。
只是不想这次却似乎有所不同,不仅没有往常恼羞成怒的臭骂也没有似真还假的嗔怪,小女人安静的不同寻常。
陈巘有些奇怪,看了眼清嘉,只见她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地上,倒是不知道是在看瓶子,还是装瓶子的匣子了。
本来就略有干涩苍白的唇片几次张合却始终未一语,陈巘赶紧将她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边将那瓶子连带着匣子捡起来放在她身边的桌案上。
“没坏,真的,不信你看。”
陈巘拿起那个瓶子厚着脸皮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脸色煞白,毫无反应,不由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还是说,你找到是这个匣子?”
如果是这样那就糟了!
清嘉伸出手抓住了那个瓶子,握在手里,再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惊慌。
陈巘渐渐的表情越严肃起来,蹲下身与她视线齐平,握住清嘉的手,沉声道:“嘉嘉,到底生了什么,嗯?”
她今日如此反常,怎能让他不心生怀疑。
清嘉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看着陈巘关切的神情,她将手中的瓶子握得越的紧,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终是艰难的开口:“今日我去了贵妃娘娘哪里,她说是皇帝近日来流连宸妃宫中已久,整日连宫门也不出,情况十分异常,便让人去查……”
陈巘听得仔细,十分认真。
“……后来便从傅安蓉宫中查出了她近日来都在给皇帝食用一种药,便将那东西交予我,希望能得出些眉目来。”
清嘉将一切都娓娓道来:“可是……”她无助的望着陈巘,语气中已经有了哭腔:“……我现那个东西跟我以前所炼制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我不敢说,所以便赶紧回来。”
后面的陈巘虽是没有完全目睹,但也能猜出个大概,这便将她手中那个瓶子拿过来,问道:“便是这个么?”
清嘉木木的点头,表情要哭不哭的甚是可怜。
陈巘却是笑了:“那现在东西不是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还是这副表情呢?”
他伸手将她小心搂进怀里,像是往常哄儿子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希望能给她些安慰。
清嘉此刻却像是个受了天大惊吓的孩子一般,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弱弱的低泣:“可是,我记得这个明明有五瓶的啊,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陈巘身形一顿,清嘉下面的话即使没说完,但却也早已经不言而喻,那其他四个呢?
与此同时,陈巘眸光一暗,但却还是柔声安慰惊吓中的妻子:“嘉嘉,别怕,没什么的,一切有我。”
陈巘说,一切有我。
清嘉听了更是泪崩,她这要闯出天大的祸事来了,他却还是一句怨言也没有,当下也是感动不已。
“三哥……”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伸手将她眼角的泪光拭去,打趣道:“是谁说当了母亲就不能哭鼻子了,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羞不羞?”
清嘉见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当即就又羞又怒,锤了他一下:“讨厌!”
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在说这个!
若是皇帝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牵扯到他们头上那便是弑君的罪名啊!
好不容易等清嘉平静了,陈巘不禁暗叹,这可比儿子难哄多了。
她们母子真是他命中的克星才是。
“嘉嘉,”他拿着那个瓶子把玩:“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竟使得对药理十分精通的嘉嘉也这般惊慌失措,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