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只是替她擦着药,可雪团实在白的细腻,看得他越来越不对劲。后?来,他没忍住俯下了头,脸轻轻擦在无伤之处,流连不止。
喻姝傻了眼,急忙推他,他纹丝不动。好一会儿,他忽而抬起?头,钳住她的腰身,低声道,“好娇娇,你可怜我。”
车里重新燃起?了炭盆。
摇曳的火种噼里啪啦吞没冬夜的静谧,烧得正?旺。这么久不曾亲近过,云朝雨暮,犹同?花死。
他得了劲儿,抱她在怀时仍说几句什么“方?床遍展鱼鳞簟,碧纱笼。小墀面、对芙蓉”。
喻姝听不得这些?,咬着细牙,手心捂住他的嘴。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魏召南微抬着头,双目隐忍地凝睇她,却?笑嘲:“怎么?这些?学不得么?”
玉人?共处双鸳枕,和娇困、睡朦胧。起?来意懒含羞态
念不得吗?
酗酒沉湎的那段时日,她都?没管过他死活,现在还要指摘这些??他越做着,心头也便越酸楚,又爱又恨。一念之差恨欲透骨,劲使大了些?,她的眼眸便红了,还是喊疼掉泪珠子,他又心疼起?来。
天边露出?鱼肚色,远山蒙蒙,雾凇沆砀。
盆里的炭还在烧着,喻姝醒来时,发现身上多系了件厚实的妆缎白软毛大氅。
他在睡着。
喻姝把?窗幔掀起?一角,往外看,往常这个时候弘泰几人?也都?醒了,会在不远的地方?围着坐。今日倒是巧,她左右看了好几遍,只有车马在,半点人?影都?看不见。
喻姝心乱糟糟跳着,很是急切,轻手轻脚下了车。
果然,他们或许还睡得正?浓,雪地上并没有人?。
举目四望,遍野都?是白皑皑,只可见着远方?高?山的轮廓。她并不清楚他们走到哪了,身在何地,要是出?逃又该往哪走呢?
喻姝拿不定主意之际,忽然记起?魏召南说要去北疆。那么这两日,他们应该都?在朝北走吧?表兄若是追来,便是朝南的方?向喻姝细细一想,立马看了眼从?冬升起?的旭日,往右手边的方?向走。
她走得很快,生怕他们醒来。
脚踩在软绵的雪上,就这样轻松的逃出?来,竟还有种似假还真的不真切。天上还在下着雪,她捡了根约莫三?尺长的树枝,一边走,一边挑平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