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军的卡子一声大吼,刘旺财几个假装一愣扭头就跑,两边儿砰砰砰的乱打了几枪,老牛头的一连奉军除去几个看守辎重的都蜂拥着追着刘旺财往东去了。
满囤盯了一眼卢成手里刚从当家的那儿讨来的金表,俩人嘿嘿的一笑,六个人牵着马匹也悄悄离开了老牛头。
秦虎盯着漫过山坡冲进伏击圈的奉军,兴奋地一拳擂在地上,当家的说东边道奉军是杂牌儿,这不挺能跑吗?哈哈哈……
秦虎赶紧嘱咐正端枪瞄着的三泰:“三泰,别急!把射击要领掌握好,不许抬高身子,稳住了打!”
回头又嘱咐身边的樱子:“别只顾着往下看,记着给步枪上子弹。伏低身子,再低点儿。”
秦虎从郑贵堂那儿拿来了两支步枪,早跟樱子商量好了,秦虎负责射击,樱子只管装子弹,可奉军一来,樱子就把秦虎的望远镜抢在了手里,秦虎使劲一拉她胳膊,这才缩了回来道:“子弹都给你压上了。二叔让俺看着你,一会儿你可不准往山下冲!”
秦虎点点头接过樱子手里的望远镜还没看呢,对面“哒哒哒”的机枪就响了,接着爆豆般枪声就响成了一片。
秦虎并没急着开火,而是举着望远镜仔细在观察奉军的战场反应,他也在找奉军的机枪、掷弹筒和指挥官。
刚才追刘旺财时还气势汹汹的奉军这时的反应有点儿出乎秦虎预料,枪声一响就地卧倒这是当兵的下意识反应,可这些奉军似乎连还击也忘了!或许是两面受敌一下子被打懵了。
谷地里没什么适合大队隐蔽的地形,却也不是平平整整,藏在草稞子里回击几枪应该还是能做到的,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就没看到下面组织起像样的回射,一百多号奉军就在那里趴着,连起身逃命都不敢,更别说向北坡反扑了。
秦虎先后找到了三个掷弹筒兵,却只找到一个身前推着捷克式的家伙,一个个头都要扎进土里了。
举着望远镜前后细细搜索第二遍时,还真找到了那个领头的家伙。
这小子微微侧身趴在队伍中间,手里挥着盒子枪一边胡乱射击,一边在急着喊人,秦虎放下望远镜操枪瞄准,一枪就打在他拿枪的胳膊上,秦虎连续拉栓击发,四枪都打在这小子身前头侧,秦虎还真没想要他命,只想逼着这家伙带头逃跑,可这家伙连着缩了几缩,躲到了草稞子下面。
秦虎正要让樱子去推倒消息树告诉北坡放火,就见北坡林子边上升起了缕缕黑烟,接着十几只大草球包裹着浓烟火焰一路蹦跳着冲下了山坡。
一只火球从前面奉军的头上飞过,直接就砸进了趴着的人圈里,这下谷地里算是炸了窝,刚才还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奉军士兵也顾不得山头上射下来的子弹了,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蹿起来。
刚才被秦虎击伤的家伙,迅速从地上跃起,弓着身形,带着五六个士兵一路推开乱跑的同伴,呼喝着直奔西南角的乱石砬子跑去。
“樱子,快点去把消息树推倒,两颗都推倒!”
樱子答应了一声扭头向后跑去,可还没等樱子把消息树放倒,就听北坡上齐声呐喊“杀啊!”
一众弟兄们狂吼着跳出掩体就杀了下去。
北坡这一冲锋,南坡上弟兄们也一起跃出掩体,明晃晃的刺刀辉映着晨光,怒涛般的吼声在山谷内嗡嗡地回响。
秦虎看着山下的奉军已经无心抵抗,只是一窝蜂地在往西南角跑,秦虎抓起掩体边的湿泥土胡乱把脸抹花了,拎起樱子上满子弹的步枪一个垫步飞跃就冲出了壕沟。
樱子推倒了消息树刚刚返身就看到秦虎跳出了掩体,气得她银牙紧咬,窜出沟壕就跟了出去。
秦虎并没有往山下冲,而是快速沿着山脊往郑道兴埋伏的方向赶去。犹如一只在山间追逐的猴子,秦虎窜蹦跳跃转瞬间跑出了老远,樱子脚下蹒跚眼睛却盯紧了秦虎的身形,正想高声呼喊时,只见秦虎猛然停在了一丛灌木之下举枪就射。
这次秦虎可没再留手,两枪把先头跑到乱石砬子处正要支起机枪小炮的奉军撂倒在当地,回头观察一眼战况,北坡上跑的快的弟兄已经冲到了谷底,奉军一连人马,有过半儿已经猬集在西南角处,秦虎舌绽春雷一声大吼:“缴枪不杀!把枪放下。”
只见乱石砬子高企的石壁上猛然跃起十余条身影,郑道兴、老蔫和石柱几个掀翻了伪装的草皮,十几个涂花了脸的汉子一手抬着盒子炮,一手举着手榴弹齐声大吼:“把枪放下,缴枪活命!”
高处的齐声巨吼像头上炸响的霹雷,把刚要组织防御的奉军头目吓了个蒙瞪转向,几个胆儿小的腿一软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那个本来抱着受伤右臂的连长前后瞧了一眼,最后还是认命缴了枪。
刚刚跑近秦虎的樱子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跳着脚大叫:“咱赢了!咱打赢了!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