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那老者相处时日不长,但交情却不浅,听赵子桐的意思,好像不太妙。
“东叔身子骨倒还无事,不过自你等走后,客栈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他反而一下老了很多,看来是之前操劳过甚所致,我担心他大限快到了,说实话,这次瞒着他来京师,甚是愧疚,既然王兄有了去处,我当速回家乡才是。”
秦博拍拍赵子桐肩膀,“父母在,不远游,赵兄当以尽孝为上,什么时候想找我们了,我等扫榻以迎。”
一直在旁边不曾说话的门达忽地插嘴问道,“秦兄,周兄弟,我欲再与你等同进同退,不知可否?”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周秦川和秦博惊诧莫名。
要知道,门达此次同马奎赶赴大同,知会马庆,算是又立一功,前途可期。
他的封赏虽然迟迟未下,但只要秦博有了去处,那门达升官加爵不在话下。
即便在锦衣卫不受待见,以他同马庆的交情,到西厂不说做掌刑千户,当个理刑百户没什么问题,这个位置,可比锦衣卫有名无实的指挥还要威风。
怎会突然生了离开京师,与他们一道远赴西域的念头?
见众人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门达急忙放下酒碗解释道:
“诸位,咱们相处时日也不短了,周老弟,你应当知道我的性子,在塞外散漫惯了,要我留在京师,不但要欺下媚上,就是睡个觉,喝个酒都要提心吊胆,不得安生,这哪是人过的日子,还不如在板升城的时候逍遥快活,是不是这个理儿?”
“话虽不错,”周秦川同他碰了碰酒碗,“可你当真舍得抛下京师的一切,与我等远走高飞?”
见门达有些犹豫,知道他也不太甘心,周秦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要不这么着,你看如何……”
当晚,其余人等喝得酩酊大醉,周秦川和秦博酒量甚宏,有心再喝些,一则没了酒,二来嘛,终究不是自己的地盘,不宜忘形,把喝醉之人扶去歇下之后,两人也各自回了屋。
周秦川摸黑洗漱完毕,掀开被窝就钻,不意碰到一个火热的躯体,相处这么久,仅凭味道也能闻出是早早离开酒桌的苏幼蓉。
正待问个究竟,两条柔软的胳膊缠住了他的脖子,“秦川哥,我要给你生孩子。”
一室的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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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东张秋,帐篷里烛光如豆,青袍老者正就着光亮持卷而读,一个小厮探头进来道:
“老爷,京中有急信到此。”
不等老者回复,小厮带着一个微微喘着粗气,已然热得卸去衣甲的大汉进了帐篷。
老者接过信札,揭开火漆,取出信笺,看完后就着灯火将其焚尽。
“还请尚书大人尽快给陛下回信,以便小人复命。”大汉鞠躬行礼。
“怎么,不歇上一歇?”老者反问。
“不了,陛下有命,不得耽误,十里外有个驿站,安排有兄弟,我只需趁夜赶到那里,由他们继续传递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