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chūn县这个位于黑龙江和吉林两省交界处的山区小县里面,现在已经完全是土匪的天下了。一股名为“赤sè旅”的绺子在七月三十rì左右从北面的chūn阳镇打进了县城,吉林督军孟恩远委任的县令当然是望风而逃了,把一县的黎民百姓丢给土匪们去蹂躏了。这伙土匪攻城的时候还有些纪律,可一进城就没有了约束,乱纷纷的就霸占了各家的民宅,没有来得及跑的居民被他们捉了以后都搜刮了一番,抢光了值钱的东西,然后就被撵出了家园。土匪们又在四乡搜掠了一番,抢了些鸡鸭鱼肉来一锅烩了胡吃海喝起来了。喝醉了就唱唱跳跳的撒疯。划拳行酒令的叫声,第199北望满洲破锣般的唱戏的声音,偶尔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就这样冲满了这个小小的县城。
这些土匪就是吴石、郭松龄还赵家母女的队伍合并了汪chūn县境内大大小小几十股绺子以后形成的大股匪帮!这个时候除了那些大韩光复会提供的“志士”和从白俄军队里收编来的“红俄”还没有失去纪律,其余的土匪,不管是山东过来的,还是东北当地的,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军队”了。
在县衙的衙署里面,这支“**军队”的两个头头,郭松龄和吴石却和几个从福建带来的手下,围坐在花园的石凳子上面发呆。显然是完全没有想到眼下的这种情况,郭松龄的眉头皱得最紧,突然就咬着牙咒骂了一声:“这帮家伙,怎么一点纪律都没有?他们这样怎么当**军队?这样下去,孙先生的名号都要被他们给坏光了!”
他是孙中山的忠实信徒,又是东北人,虽然不是吉林人,但总也是关东的汉子吧?不少字他可是一直盘算着在东北这片土地上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着。所以七月八rì他第199北望满洲带人在中东上面劫了一大批军火以后,立马就开始招揽汪chūn县境内的大小匪帮。因为有枪弹可以补充,附近山林里面的土匪很快就齐聚到了这个“赤sè旅东北**军”的旗下,郭松龄又和吴石、赵嬷嬷一块儿对这些土匪进行了一番整编。把四五千人的队伍编成了一个师,郭松龄自任师长兼第一旅旅长,赵嬷嬷当了副师长,赵嬷嬷那个儿子赵虎当第二旅旅长,赵三妹则收拢了好几百个最彪悍的马匪成立了一个骑兵团挂在这个“赤sè旅东北**军第一师”的名下,不过是听调不听宣。结果今天的事情就坏在这股马匪身上了,进城以后就是他们带头大掠,惹得其他土匪红了眼,最后整个就失去控制了。
这个时候一阵马靴敲打青石面的声音传来,就看见常瑞青的那个小老婆赵香儿一身西洋骑装打扮,带着几个女匪走了进来。看到郭松龄和吴石两人铁青的脸sè,就抱歉的笑了笑:“郭师长,吴书记,俺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不许杀人;二不许jiānyin??????”
听她这么一说,郭松龄一拍桌子,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就这样了?就由他们在县城里大抢大掠了?赵香儿!你跟常总长的时间比我长,他的队伍是什么纪律你比我清楚,今天这种局面要是让他看见,会怎么处理?”
赵香儿苦笑着摇摇头:“郭师长,现在的情况不是特殊吗?下面的这些兄弟都是土匪,跟着咱们就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如果约束太过了,怕这军心就要解体啊??????其实这些土匪俺是了解的,胡闹完了也就消停了,顶多到明天早上县城就能恢复平静,到时候再慢慢整治纪律也不迟。”…,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眼下郭松龄他们掌握的队伍还不能称之为军队,所以军纪什么的也不能太认真了,要不然队伍非散伙不成。郭松龄身边的吴石也点头附和道:“茂宸,现在的队伍就是这么回事,不能用国民**军的标准来要求的???????建立纪律也只能慢慢来,现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方设法把咱们手中的四五千人抓紧了!此外就是在长白山里面建立老营,转眼就是八月了,再过三、四个月,长白山就该被大雪封住了,在这之前一定要把老营建起来,再储备上够吃一冬的粮食。”
听吴石这么一说,郭松龄也暂时不计较军纪了,而是皱着眉毛反问:“这么说,咱们要在长白山过冬了?奉天的张雨亭可是给咱们开出一个师的价码,虞薰,难道真不考虑一下?”
“不行!”吴石缓缓摇了摇头:“咱们的计划是让吴子玉出关,现在这个目的还没有达到,所以咱们不能松口!茂宸,吴子玉已经秘密加入了GCD,和咱们是自己人,而张雨亭毕竟是个军阀,他随时随地有可能出卖我们!”
郭松龄的眉毛苦苦皱了起来:“那孙烈臣还见不见?他过几rì可就要来汪chūn了!”
吴石嗤的一笑:“见!为什么不见?咱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收回中东铁,驱逐北满沙俄势力的要求!咱们可是**军队!”
郭松龄听到“**军队”四个字,又听听外面纷乱嘈杂的声音,不由得苦笑着摇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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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所谓的**军队堂而皇之提出收复中东、驱逐杀俄势力这个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为之叫好的条件的同时。孙中山和国民zhèngfǔ却又一次发表声明,否认同赤sè旅有任何联系,并且还表示将派孙科、汪jīng卫和周E来三人北上去帮助解决人质危机。
对于这样的声明,北洋zhèngfǔ的那几位当家人纵然有一万个理由不相信,可也只能捏着鼻子发表欢迎的通电,同时还下令驻扎在湖南、江西、浙江的北洋军同国民**军停战(其实压根就没有战)??????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态,那自然是běijīng的公使团在施加压力了!他们现在只管自己国家的人质安全,哪儿还管救人的是北洋还是国民党啊?
北洋zhèngfǔ的表态就完全消除了孙科他们北上的障碍,于是他们起身的rì子就很快确定了下来,在动身之前,他们三个就被召到了士敏土厂的国民zhèngfǔ主席府的后话园里,等着孙中山面授机宜了。
孙大主席是和常瑞青一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常瑞青今天难得没有穿军服。而是一身长衫,手里还拿着个折扇,再看那副留着络腮胡子,很有点凶相的面庞,真有些强盗扮书生的意。
孙中山则还是一身西服革履,手里拄着跟手杖,看见孙科、汪jīng卫、周E来他们三个就招手让他们过去,然后几个人就围坐在一张西洋式的小桌子周围,一边喝午茶,一边谈事情了。
孙中山微笑着对儿子孙科道:“北洋现在封了张雨亭一个东三省巡阅使的差事,耀如建议我也封一个东北保安司令给张雨亭,哲生,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老爹的提问,孙科那张略显老实相的面孔就微微拧了起来:“父亲,张雨亭恐怕不会接受我们的委任吧?不少字”
孙中山又将目光投向汪jīng卫,汪jīng卫笑了笑接过问题:“先生,他不接受咱们也要封,这样才能显出咱们拉拢他的诚意。”…,孙中山微笑着点点头,又看着周E来,笑道:“翔宇小同志,你怎么看?”
周E来微笑道:“正是因为张雨亭一定会拒绝,所以孙先生才会提出这个任命??????孙先生,既然您要给他画个饼,何不再封一个国民zhèngfǔ副主席呢?如果我们能带着这两张委任状过去,张雨亭的心一定会活动起来的!”
孙中山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神sè,继续问周E来:“靠两张没有用的纸,我们能把张雨亭从北洋那边拉拢过来吗?”。
周E来摇摇头,有些严肃地反问道:“孙先生,您真的想把张雨亭拉拢到国民zhèngfǔ一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