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欧阳贵恶声恶气地说,“我们帮他搞定这么大的单子,现在还没有卸磨,他们就想杀驴了?”
“他有他的难处,”何乘风说,“你明天找机会回来一次,我们商量商量。”
“我明天上午去市政府,”欧阳贵说,“晚上到北京。要叫上陆帆和云海吗?”
“我来通知,”何乘风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欧阳贵挂上电话,示意服务员继续敲背。新加坡人?简直是扯淡!谁说老美单纯,搞起内斗来,不比中国人差多少!
第二天晚上,何乘风、欧阳贵、陆帆、云海在会所的包间里碰了头。陆帆点了几道大家爱吃的菜,不一会儿,菜就端了上来,服务员退到门外,几个人边吃边聊。
何乘风把事情陈述清楚,陆帆和云海面面相觑,这不是凭空多出来的麻烦吗?派什么人不好,派个分管销售的VP;还是个新加坡人。
“老何,”欧阳贵说,“外包公司挂牌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盯着,争取特事特办,一个月之内把牌挂上。弗兰克,你们要把合同准备好,全部通过法务,只要这边牌一挂,那边就签合同。”
“那我和云海等到七亿完成之后,再离开公司?”陆帆问。
“不,”何乘风说,“你们要全部撤出去。”
“为什么?”陆帆和云海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个项目牵涉的面很广,”何乘风看着他们,“要你们提前撤出去,会损失不少奖金,但是也确保了你们的安全。尤其你们以后,一个是晶通外包的中方经理,一个负责供应原材料和技术服务,最好不要和七亿大单扯上关系。”
“对!”欧阳贵说,“钱哪里都能挣,麻烦越少越好。”
云海和陆帆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头脑里都浮现出那句:只违规不违法!如果真的可以保证,何必要他们全盘撤出?已经走了一个欧阳贵,他们全撤,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乔莉。这时,何乘风接着说:“詹姆斯提醒我,以空对空。我觉得非常好。你们有计划地撤出去,杰克先走,接着是弗兰克,”他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微笑,“等我们的新加坡VP到的时候,我们的销售部,是一个没有北方区总监的销售部。”
欧阳贵的眼睛闪了一下,嘴没有动,但陆帆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我理解您的想法,”陆帆不放心地说,“可空出来的职位,还是很关键的。”
“我想过了,一来给他两个好的空缺职位,他会少找我们的麻烦,”何乘风说,“二来北京区的销售,都是我们的人,不用怕他。其他几个区,都是各自为阵,大区经理干了很长时间,他恐怕也很难做点什么。至于云海,你的职位是负责和各部门的协调,一直干得不错,我看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人代替杰克。”
“他是个新加坡人,”何乘风又说,“根本不了解中国市场,等到了之后再想办法招人,至少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正好是个真空,我把下面的人都清理一遍。”
“清理一遍?”陆帆看着他。
“欧总介绍了一个人,我已经谈过了,感觉不错,你正式走个流程,”何乘风对陆帆说,“让他进销售部当销售经理。另外,施蒂夫也介绍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孙诺,家族在香港很有背景,也让他当销售经理。”
陆帆和云海一愣,施蒂夫介绍的人,怎么会进销售部,而且,还当销售经理?云海暗想,这段时间市场部非常配合销售部的工作,难道是施蒂夫和何乘风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总部为什么会突然派出一个新加坡的VP?虽说事情有点巧,可仔细琢磨,这也有点一箭双雕的意思,一方面,解决了新加坡人员的出路,另一方面,等于在赛思中国又插进来一个眼线与钉子,而且又是个不折不扣的“洋钉”。
陆帆看着何乘风,刚想张口询问,忽然想到这段时间市场部的表现,便把疑问咽到了肚里。何乘风说:“除了这两个人,琳达也升为销售经理。”
陆帆和云海微微一笑。欧阳贵的眼睛又闪了闪,哑着嗓子说:“老何,你这样一搞,新来的VP至少要等大半年,才能给下面人升职啊。”
何乘风笑了,“我给他留了两个好职位。”
“哈!”欧阳贵的嘴没有咧开,却发了一个笑的声音,“反正很麻烦,现在公司也不从外面招人了,他一个新来的VP;加一个新来的销售总监,不是俩光杆司令吗?要想从下面提拔,你又把经理的位置占满了,能升的也升了。不过,就怕他们重新划分客户,可这也难啊,他们两个人单说不算,最后还得你决定。”
何乘风笑着没有回答,陆帆和云海也乐了;欧阳贵说:“你英语好,下次给美国人发个邮件,就说是我说的:跟谁斗也别跟中国人斗!”
何乘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欧阳,你这话说错了,不是我想斗,是他们逼着我斗。”他想了想,不禁说,“不斗也难。唉!早年我听人说,最早进中国的外企,是晚清末年的壳牌石油公司,当时他们只招买办,没有公司,只是想着让买办在高价时把油卖出去,结果,买办在油价低时,联合中国票号和钱庄,囤积石油,高价的时候再卖出去。这样一来,老外就不满意了,大钱都给买办赚走了!于是他们就换买办,可换了一个又一个,还是这样,于是他们干脆就把公司搬进了中国。”
欧阳贵呵了一声,说:“照你这么说,这外企进中国,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是啊,可进了中国又怎么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