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很长,这绝不是普通的菜刀能砍出来的,边缘红肿,已经发炎了。
因为对方的衣服太脏太破,伤口居然没有被发现。
唉,这个傻弟弟,救回来的这个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会给自己和这个家带来什么样的风波。
李郎中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从药箱中拿出柳叶刀,在火上炙烤了一下,小心地放出脓血,然后敷上药粉。
用细布包扎好后,对他们兄弟二人说道:“不要沾水,三天后我来换药,还有,病人四肢发凉,怕是有些风寒,把下衣也换了,注意保暖。”
叶青山把人送出去,除了诊费,又多给了一把铜钱,被李郎中推了回来,“没必要,乡里乡亲的,放心,我不会多言。”
看到大哥回来,找出自己的裤子,叶青云自觉地避了出去,其实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臭男人有啥好看的,他自己还当了那么多年呢。
以前跟男生混在一个澡堂里,挤在一排小便池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哎,该如何做一个小哥儿呢?
叶青山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出来洗,裤子还算完整,上衣破破烂烂的,混着草叶和泥泞,都看不出本来的样式了。
待洗干净后挂起来晾晒,才看出这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虽然破烂,但针脚和做工极为细致,领口绣着暗纹。
也不知云哥儿救回来的这个究竟是什么人,只能等他自己醒来之后再问了。
阿嬷已煮好了晚饭,那个还昏睡着,祖孙三人自己开吃。
刚摆好碗筷,忽然听到外面大门被拍得“砰砰”响。
几人对视了一眼,这时候能是谁?难道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那一家子找过来了?
叶青山放下筷子,“我去看看。”
说完走了出去,叶青云和阿嬷也跟了上去。
打开大门一看,他却愣住了,是上次的吴媒婆。
吴媒婆把手中的两匹红布塞给他,还有栓着绳子正咕咕挣扎的两只大公鸡。
她尴尬一笑,“青山,本不该这么晚过来叨扰的,但黄家一听说你的事,立马就拿着东西找过来了,人说了,不贪你一文钱东西,但亲事嘛,肯定要作罢。”
叶青山顿了一顿,其实一开始就料到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无奈一笑,“我晓得了,只是麻烦吴婶子,这么晚了跑一趟。”
“没事,我们这一行,干得就是跑腿的活。唉,可惜了,青山,不是我说,你咋就这么轴呢,人黄家还是个姑娘,不嫌弃你带个弟弟,就图你人勤快,还有间砖瓦房住,可如今……”
说着她扫了一眼现在的院子,虽说也挺大,但一溜的旧茅草屋,还漏雨。
“这儿也挺好。”叶青山打断了她,“吴婶子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进来一起吃点儿?”
这是要送客了,吴媒婆摆摆手,“不了不了,这事清了,我还要再去回一下话,你进去吧。”
转过身,边走边摇头,“这以后若是再想找,别说姑娘了,怕是哥儿都难寻。”
待她走远后,叶青山关上大门,转头看到阿嬷和弟弟正站在院子里。
叶青云也听明白了大概,他满心愧疚,“大哥,都怪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执意要带人回来……”
“别说了云哥儿。”叶青山笑了笑,“没有什么比你好了更值得高兴的事,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只要是云哥儿喜欢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带回来。何况,他脚被伤了,大哥也有责任。”
“我……”
其实叶青云想说我并没有喜欢那个人啊,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所有人都以为他主动亲了人家,反正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好了,都快进去吃饭吧,饭要凉了。”阿嬷说道。
两个孙子之间的事,她也不会多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