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说出的这一刻,甘狗儿激动无比,双眼通红。自小无父无母,吃着百家饭,跟在甘奇身后饱腹玩耍,又被人欺辱恐吓,出卖了甘奇,致使甘奇差点横死。在黑虎帮里也受尽欺辱,好在甘奇对他出卖的事情既往不咎。
也正是甘奇这份既往不咎,甘狗儿才做下今日这件事情。
甘奇看着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说道:“你为何要做这般傻事啊?大庭广众之下,汴梁城内,岂能杀人?”
甘狗儿闻言答道:“大哥,我不想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大哥待我如同再造,大哥的仇人,我岂能不杀?”
甘奇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何海看了看甘狗儿,又看了看甘奇,开口说道:“明日开封府里就会出海捕公文。”
甘奇已然回身,抱起一个大木箱,直接送到何海身前,说道:“何捕头,大恩不言谢!”
何海看了看甘奇手中抱着的大木箱,想了片刻,伸手接了过来,说道:“先躲上一躲再说吧。”
“多谢何捕头。”甘奇拱手一拜。
“已是傍晚了,我先进城去。”何海抱着木箱,也长长叹了一口气,下楼而走。
甘奇连忙喊来甘霸,带着甘狗儿就往村中而回。路上甘奇一边走一边想,还时不时提醒甘狗儿:“狗儿,从今往后,你名叫甘武,文武之武。是甘霸亲弟,一定要记住。往后遇见生人,不论谁问你,你都这么答。”
甘狗儿点头:“嗯。”
“近来不要出村,先躲在我家老宅中,躲在村里也不要见任何人。”甘奇已然在安排,他家还有一处不大的老宅。
甘霸此时看甘狗儿的眼神也不一样了,甚至有敬佩在其中,此时也出言说道:“狗儿,大哥老宅靠近后山,若是你听得什么风吹草动,就往后山跑。王胜那厮,死得好,他这辈子不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不知逼了多少人卖妻卖女为娼,也不知杀了几人毁尸灭迹。今日横死在你手中,合该如此。你这是为民除害。”
甘狗儿似也有几分激动,答道:“霸哥说得对,我就是为民除害。”
趁着夜幕降临,甘奇从家中抱出被褥等用度之物,安排好甘狗儿,回到家中,摇头叹气不止。
热血少年,这个大宋朝,哪里有那么容易。
书房里的灯火一直到半夜,甘奇久久未眠,书看不进几页,心中却是思绪繁多。
村外的运动场,大早上依旧热火朝天,干活的人直有四五百之多。
昨天不知挨了几下闷棍的狄咏,犹如没事人一般,依旧在工地上来回巡视。
村里的下水道挖得差不多了,石灰、青石板、青砖等物却还没有送来。
家中的厕所还未修好,吴巧儿依旧大早而起,到小河边先洗衣物,再洗马桶。
甘奇起床的时候,米粥面饼依旧在桌上了,胡乱吃得几口,甘奇也到了工地之上。
狄咏还是一脸笑意,说道:“大哥,昨日当真不过瘾,晚间回去我还说与了父亲听,父亲直夸我,说我没有给他丢脸,许久不见父亲笑容了,昨夜与父亲说一说与人殴斗的事情,父亲竟然还笑出来了,哈哈……”
甘奇看着已经高高耸立起的夯土墙,说道:“得再加快进度了,随我去西城外催一催砖石,尽快把这相扑场建好。”
“得了,大哥,走!”狄咏心情极好,走起路来,双手大臂都在左右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