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中午的温度升上去,热得人口干舌燥。
陆南川没在房车里呆着,站在外面打电话。但通话时长很短,从他走出去到再走进来,大约只花了三分钟。
小餐桌上放着两碗冰粉,一杯冷泡茶和两瓶快乐水,餐桌旁,坐着一只抻头往外瞧的崽。
四个小时前,顾玉琢想去问拜佛的事,没等话出口,就让郭天禾一句“开拍吧”给扫了回来。
不得已,他又承受了陆南川在戏外对他长达四小时的无视。
总算捱到放饭,黑崽屁颠屁颠拎着快乐水过来,没想到敲开门却碰上同组另一个男演员也在,对方脸红扑扑的,正跟陆南川说戏的事儿。
啥情况?
顾玉琢懵了。
陆老师你不是雪山顶上打坐修行的高僧么,怎突然和蔼可亲了?
你人设是崩了还是咋的。
黑崽挨着门,偷瞄他们俩。
兴许是他瞄得过于光明正大理直气壮,陆南川跟对方聊了没几分钟就聊不下去了,礼貌逐客。
身后的门开了又关,顾玉琢却没动,有点怄气的表情。
——原来他也不是多特殊,以陆老师的涵养,哪怕是剧组的狗来请教,大约也能得到一番指点。
另一边,陆南川实则有些理亏。
他前一晚的荒唐冲动让原本该在幼苗阶段的情感遭到了“揠苗助长”,且一大早又因自己的惭愧和无法面对而选择无视对方,大概也让小孩儿不高兴了。
看着顾玉琢一点儿也不藏着的委屈,他心窝里像撒了把酸涩滋味又拌了一勺糖,说不上来的感受,但叫人软塌塌的。
“过来。”
顾玉琢听见陆南川说,同时看见他冲自己勾手。
呿,叫狗吗?
然后,“狗”过去了。
坐下以后,顾玉琢把前面两个月的“敬重”全都当场喂狗,睨着两碗冰粉问:“小何给的吗?”
陆南川一笑:“不爱吃这东西,太甜。”对他伸手,“你给我带什么了?”
顾玉琢看一眼手里的快乐水,更甜。
他递过去,陆南川却没说什么,拧开喝了一口。
冷淡面具让快乐水冲没了,黑崽偷着一乐,转头咨询应该去哪座庙里求护身符。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陆南川问住,影帝高深莫测看他一眼,说出去打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秦一白的,这位手艺人接的订单五花八门,寺庙道观里都有熟人。
电话一接通,秦一白先来了句问候,说朋友,我刚看见别人发的小视频,看咱俩这默契,没等我找你呢你倒先打过来了。不过老实说,你当英雄的姿态非常潇洒迷人,但你的背还好吗?
透着一股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