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这丫头太机敏,但凡在她面前露出几分痕迹,她就能很快的顺藤摸瓜,找出其中关窍,也正如她所说,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因此最好的法子就是断开联系,以绝后患。
可是只要想到以后不能再见到她,不能再感受她的聪颖,坦诚,坚韧,乐观,宿承安心里就涌上一股难言的不舍。
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宿承安喃喃低语:“当日你既不忍心丢下我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今日更不会将我置之于死地而不顾。”
说话间,他心绪愈发明朗,脸上有了笑容,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仍然还是那句话,我信你,故而信你亦不会辜负!”
锦初望着宿承安,一时间却不知是该为他对自己的全心信任而高兴,还是为他将自己拉入这摊天下大局的浑水中而怨怪,心底不由思绪纷纷,五味杂陈,最后只微微扯了扯唇。
随着大门“吱呀”一声,欢颜走了进来,骤然看到灶堂的宿承安,姑娘吓得退后一步:“姐姐,这是?”
“这是姐姐的一位故人,今日正好相逢,就带回来吃顿便饭,你叫他杜公子就行。”锦初介绍完宿承安,又指着欢颜笑道:“这是我今年新得的一个妹妹,她叫欢颜。”
彼此见过礼之后,锦初就将宿承安赶了出去:“欢颜已回来了,你就出去看看吧,咱们晚点儿就在院子里吃涮锅。”
宿承安看得出来锦初是有话想和欢颜说,遂就点点头去了院子里的秋千架下,去看那还未曾落尽的杏花。
果然,宿承安前脚出门,后脚就传来了欢颜温软的女声:“姐姐,你何时认识了这般潦草的故人?你看他那一把大胡须,我都担心吃饭的时候,会不会胡须也落进碗里。”
“坏丫头,莫乱编排人!今日若不是杜公子在,昭儿还不知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呢!”锦初带笑的声音响起。
“昭儿怎么了?”欢颜满是惊讶地问道。
“昭儿啊……”
屋内传来了细细的说话声。
约摸一刻钟左右,热气腾腾的涮锅子在了院子里。
四个人边吃边聊,融洽的吃完了一顿涮锅。
宿承安适时起身告别,锦初送了他出门。
想到南境乃瘴气重地,锦初忍不住提醒他:“你们自北境而来,队伍里有去过南境的人吗?”
宿承安点点头:“有的,去之前有专门打探过蕉城那边的气候,此次特意带了两个南境的向导,走之前,刘老神医还专门给我们制了批避瘴丹,入了南境就会使用。”
见宿承安一切皆有准备,锦初也就不再赘言,只又关心了句:“此去山高水长,祝愿一切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