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少年一直在改变。他也想过,即使是父亲也无法完全主宰一个少年的命运。而且这少年原本就与他很不相同,出身不同、民族不同、生长的时代与过程不同。如果他是达夫南同龄的朋友,他会接受达夫南,但这少年却一直给他不一样的新模样……
“我们原本是朋友吧?”
他突然这么说。达夫南圆睁着眼睛看他,说道:
“现在不是吗?”
“不,现在也是朋友。我只是又想到我们当初是从朋友做起的。”奈武普利温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朋友是不该介入朋友的生活并企图想要改变朋友的。是啊,现在的我知道你的决定,这就该满足了。不过,你要记住,这里是一座岛。这里的孩子们和大人一样危险。统领我们的夜空女王希望这个样子,所以这是无可避免的结果。”
达夫南垂下眼睛,静静地答道:
“我知道。”
“更危险的是,我不会对你的危险置之不理。所以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过要你随时记 住,你和我的命运是被绑在同一条船上的。”第二天,在思可理吃午餐时,达夫南从艾基文手中接到一张纸条。他刻意走到建筑物外面,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这样的句子:
你一定也希望继续决斗吧?你我伤口复元后,再做个了结!五天后,上完思可理的课,你一个人来上次打斗的地方。到时候我会跟你说新的地点。输赢是看谁先没命。
46、真相
“是的,请您还给我。”
戴斯弗伊娜祭司原本一直坐在大礼堂里的七圆之上,她抬头看了达夫南一眼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直盯着达夫南的脸孔一会儿,才说道:
“要我还你可以。但你不说说为何突然需要这剑的理由吗?”
“没有什么理由。”
达夫南一副没什么的表情,简短地答道。但是看到戴斯弗伊娜露出要求解释的表情时,他又 说道:
“我并不是把它当作一把剑来看待的。只不过长久以来都带着它,而且我也把它视为我以前 家人的分身,所以这些日子没有它,觉得非常不安。如果没有别的理由,我想拿回来放在我身边。”
戴斯弗伊娜正眼直视着达夫南的眼睛,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你不是想用在危险的事吧?”
这种时候需要他优秀血统的力量。达夫南推掉些许的犹豫之后,甚至还轻轻地微笑,说道:
“不会有危险的事。祭司大人您觉得它看起来还像剑吗?”
冬霜剑的模样还是那个样子,只有薄薄的一片剑刃,没有剑柄。戴斯弗伊娜点了点头,说道 :
“那么,你拿去吧。”
冬霜剑又再度回到了达夫南的手中。达夫南深深行了一个鞠躬礼之后,便走出了大礼堂。 啪,外面包着的布被放到了桌上。达夫南很快就解开层层包裹,里面包着一把几乎和白布一 样白的白色剑刃。
他举起手指,凑到剑的表面。这剑的冰寒气息总是和一般金属物品的触感不同。这一次他要用这把藏着许多秘密的冬日之剑来达成他的意图。当他与不容饶恕的那个人打斗时,没有完整的准备怎么有办法打好这一战呢?
家里只有达夫南一个人。达夫南把冬霜剑放在一旁,拿出匕首。将白布四角稍微割掉一点之后,他开始用双手紧抓着白布,准备割出些大约一根手指宽度的布条。
叽咿,叽,叽咿。
安静的房内持续响起尖促的声音,达夫南一边听着、一边面无表情地舔了一下嘴唇。这种类 似尖叫的声响居然让他有些高兴。
白布很快被他割成了几十条的长布条。他拿起布条开始在原本应是冬霜剑剑柄的位置,而现 在已成一块没有剑刃的薄金属上,紧紧地缠上白布条。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把所有布条都缠上去了。打好结之后,他试着用手紧握住。虽然这比起 真正的剑柄来说是非常不舒服的临时剑柄,但至少一定可以减轻握剑时手受伤的痛苦。这把剑,总是将他带往血战之路。
虽然还无法替父亲和哥哥报仇,但这剑会成功地助他惩罚敌人的。贺托勒会正正当当 地决斗吗?虽然外表像是这样,但暗地里的事他不敢相信。
奇瓦契司人是那种连出自同一血脉的兄弟也不会信任的政治性人类。既然知道对方会使用狡 猾的计谋,他怎么还会上当?这也不是他的行事方法。即使没有任何征兆,也要准备万全。 不对,应该说是因为他一定要打赢的缘故。
而且贺托勒要想作弊,是轻而易举的事。达夫南一点儿也不想死在这种肮脏的手段之下。 即使不是贺托勒,而是自己作弊也没关系。只要不输,都是对的,如果濒死时骂着对方卑鄙 ,对方也仅只是会嘲笑自己而已。
他曾经在第一次杀人时一面流泪一面发抖,如今他已经能够一面准备正式杀人,而另一面心 意丝毫都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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