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再讲了。我说过,五年前我离开月岛的时候,早已忘记生死的问题了。现 在我还是这么想。我、我现在只有……只有一个想法。我只希望能保护达夫南那小子, 让他长大成为优秀的人,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期盼。”
“不对。”
戴斯弗伊娜又转回对少年说话的语气,她打开自己一直按在地上的手。手掌上鲜明地印着红 色的字句。虽然文字几乎都看不清楚,但还是看得出上面写着“冬日的蔷薇”这几个字。 “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含意。不过,这几个字印在这里是在实验那把剑时发生的。虽 然我无法打开那扇异界的门,但大约知道方法,可以与覆在这个世界上的异空间沟通。所以 我将那把剑放在两个空间之间,观察它的反应。我可以看到在那个界限里弥漫着微微的黑 暗,就在我想要把剑取回当手碰触到剑的那一瞬间,感觉一阵烧烫,握住剑取回来一看,手 上就留下了这几个字。这个现象使我得到了什么结论呢?那就是这几个字一定是来自异空间 或者异界。那把剑……拥有拉引异界生命的力量。”
默勒费乌思吓了一跳,喊道:
“祭司大人,难道……你要用那剑再度……”
“你猜对了。我认为应该再一次把异界生物叫出来才对。然后我想把那生物体内的,按照奈 武普利温说的,是红色心脏,将它取出来治疗他的伤口。如果伊利欧斯祭司的研究记录 是正确的,那些红色石头就如同异界生物的心脏。即使是再怎么不同的生物,也应该会有 心脏吧?”
奈武普利温激烈地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当时为了杀死一只怪物就做了出多少的牺牲,两位难道都忘记了吗?而且谁也不敢保 证这次会出现什么怪物!就连能不能成功都没有把握。为了我一人,怎么可以如此冒险呢?”
奈武普利温像是压抑住某种情绪似地,双手一直紧握着,他接着又说:
“剑在哪里?由我来保管吧!”
“剑已经交给达夫南带走了。”
“什……么?”
他在惊慌之余,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此时,戴斯弗伊娜平静地,像是看清了所有事实的眼 神,一面看着奈武普利温,一面说: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杀死那只怪物的方法了?”
47、情势剧变
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股味道确实曾经在哪儿闻到过。这味道有些刺鼻,有点腥臭,一直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嗅觉 。一开始闻起来像是苦药的味道,可是却又感觉像掺杂着一股水腥味,或说是像丢到陆地上 慢慢干掉的鱼。
到底是什么味道……
贺托勒上到大礼堂入口处,达夫南也踩上最后一阶,站在可以看到入口的位置。两人暂时停 止了击剑交战。贺托勒似乎也感觉到了那股味道。
贺托勒的背后有两根圆柱及一个半毁的门。大礼堂的屋顶还很完好。但是大门的上半部毁损 了,所以看不到里面。
贺托勒又再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用脚往后踢开了坏烂的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门扉已 破掉了半边。贺托勒没有往后看,但是正对大门的达夫南却可以清楚地看到状况。同时他也 感到惊讶:为何贺托勒不在宽广的地点比,而想要进到里面去?里面堆着的是一大堆乱七八 糟的东西。
门被踢毁之后,四周的味道更浓了。达夫南感觉到被埋藏的记忆开始在隐约萌动。
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生命终结所散发出的恶臭变得越来越强烈,这种味道他以前只闻过一次,那是他无法轻易 忘记的味道。
贺托勒猛然往后一跳,进到了里面。仍然杀意坚决的达夫南握着剑也接着进到了里面。因为忙着奔跑,所以两个少年都没注意到已经跑到了伊索蕾家所在的山麓。
艾基文很怕伊索蕾。因为几天前,贺托勒在伊索蕾家门外大胆喊叫时,他也在场!不对,即 使不在场,他也是贺托勒的弟弟,不是吗?
他一直觉得很奇怪的是,当时她一定在屋内,受到这么大的侮辱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 猜想她可能是因为害怕,甚至也可能是因为她跟一般少女一样情感脆弱。不过如今当她出 现在他眼前的那一瞬间,恐惧感就再度升起。她不是会原谅人的那种人,她也不是会忍受 侮辱的那种人。
她可是那位即使要付出代价,也会该杀就杀的剑之祭司的女儿啊!
“站起来。”
欧伊吉司原本因为艾基文而惊吓不已,如今听到头上传来的冷漠声音,突然脑袋清醒了一些 。是伊索蕾!伊索蕾是达夫南的圣歌老师。虽然他很怕她,但她或许不会对达夫南的事置之 不理。
“我、我有话要告诉你!”
艾基文的脸皱了起来。虽然他想使眼色,但欧伊吉司早就看也不看他一眼。欧伊吉司踌躇 地站了起来,目光只投向伊索蕾。
“快说。”
伊索蕾的气势像是要拔剑,不过她只是抚了一下被风吹散的短发,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白皙的手就直接放了下来。
“嗯,那个……那个……达夫南现在有危险!”
他并不是期待会有“你说什么!”的反应,不过,伊索蕾却只是稍微抬了一下左边眉毛,面 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具体说清楚一点。”
艾基文知道他绝不可能打得过伊索蕾,趁机往后退了一步。事情演变成这样,最好的对策是 跑去追已经先走一步的吉尔老师。必须尽快告诉他这件事,寻求对策。
对于艾基文一副想要悄悄逃走的样子,伊索蕾是连看也不看一眼。因为她原本就不喜欢介入 孩子们的纷争。从很早以前开始,便经常有孩子们互相看不顺眼打架,而她偶尔也会像现在 这样制止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