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唐笙低头抿了一口粥:“吃饭吧。”
&esp;&esp;唐谣:“哦。”
&esp;&esp;“饿,饿,宝宝饿……”兔子也围唐笙脚边打转。
&esp;&esp;黄老头儿又骂:“你个吃货!天天晚上偷寺里的香火吃,还饿,信不信我封了你的嘴儿,让你没得吃!”
&esp;&esp;兔子只得乖乖闭嘴,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esp;&esp;唐笙拿着勺子在粥里搅了搅,觉得还是没胃口,于是推开碗道:“你们吃吧,我不饿。”
&esp;&esp;她吃力地蹲下身,抱起兔子,又吃力地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供奉着祖师牌位的烛台上拿了一根没点的蜡烛递到兔子嘴边道:“来,吃吧。”
&esp;&esp;兔子立马两眼发亮,抱着蜡烛一个劲啃起来。
&esp;&esp;唐谣目瞪口呆,指着兔子:“二一,他,他,他就是鬼婴是不是,怎么一点也不像呀……”
&esp;&esp;唐笙低头盯着鬼婴瞧,的确大变样了。
&esp;&esp;以前又红又丑,五官全挤在一起,没个人形。
&esp;&esp;现在白了不说,五官长开了,一双眼睛乎闪灵动,竟然萌得可爱。
&esp;&esp;毕竟已经过了十年,能不变么?
&esp;&esp;唐谣面呈痴呆状:“那,那如花呢……”
&esp;&esp;黄老头瞪着眼怒骂:“没听我说吗!那个混帐东西跑了!走火入魔报复社会去了!不然找你们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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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吱呀一声,一道紧闭的房门被黄老头儿推开,他说:“进来吧,该谈正事了。”
&esp;&esp;唐笙点头,抬步进屋的瞬间不由得神色一愣,因为第一个入眼的竟然是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那是十年前欧阳冥川为了引她出现,拍卖的那幅画,没想到到了这里。
&esp;&esp;怀里的鬼婴盯着那幅画两眼发亮,不停地喊:“嘛嘛,嘛嘛,嘛嘛……”
&esp;&esp;唐笙终于知道为什么鬼婴第一眼就能认出她。
&esp;&esp;黄老头站在画前,摇头叹气:“哎,也怪老头子我眼瞎,对着这画看了十年才认出是你,才知道你就是我那不孝徒弟一直挂在心里的人……”
&esp;&esp;那其实是一件很滑稽的事。
&esp;&esp;当年颜灼带着一只投不了胎的鬼婴和一张与这个时代完全脱节的女人的画像回来,还说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女人送的定情信物,黄老头内心其实是万马奔腾的。
&esp;&esp;要不是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行家,他还真以为这个小徒弟中邪了。
&esp;&esp;黄老头儿对小徒弟一直是放养的,所以小徒弟把鬼婴放进玩偶里当宠物养,把那幅画挂房间里当女神膜拜,他也睁一只闭眼一只眼懒得管。
&esp;&esp;谁家孩子不怀春,他想。
&esp;&esp;谁知道第二年,这个徒弟就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受一只邪魔蛊惑,‘抛妻弃子’跑了。
&esp;&esp;黄老头气得脸上褶子都多了好几道。
&esp;&esp;小徒弟不见人,但他的房间还在,黄老头每次想唾骂他的时候,都会钻进他的房间,连带这个画上的女人在心里狠狠骂一顿,一直骂了九年,直到一个月前,他骂着骂着突地眼前一亮,发现这个女人脸竟然似曾相识……
&esp;&esp;脑子里有关她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汹涌袭来——
&esp;&esp;要说唐笙和黄老头的交情,近七十年时间里,前前后后遇到过五次,最早的一次要追溯到唐笙带着妙妙出墓的时候。
&esp;&esp;那两年庄稼收成不好,到处饥荒,黄老头儿还不是老头儿,而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毛头捉妖师。
&esp;&esp;少年的内心总是打了鸡血一样热血,功夫不到家,饭吃不饱,还整天想着除魔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