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谦冷笑一声:“哑巴了?为什么不回答?你不是舌绽莲花,可以说的天花乱坠吗?你喊了一声小心就完了?他躲过去要领你的提醒之情,他躲不过去,算他学艺不精?”
列云枫微微垂着头,也不回答,他知道秦谦根本不是在怀疑他不出手帮忙,故意陷印无忧与陷阱,而是在怪自己学武不够用心,才到了关键时刻,不敢孤注一掷。不过方才的事,列云枫是很触动,如果不是秦谦及时来了,印无忧就可能伤在忘情的手下了,如果自己的功夫够好,一定会及时出手,不会让印无忧发生危险,想来还是自己不肯用功,敷衍松怠的错,秦谦骂他,他也只能听着,只要不激起他的火来,在外人面前打自己就好了。
印无忧看秦谦面沉似水地斥责列云枫,列云枫也不反驳,他不认识秦谦,但是这些日子和列云枫在一起,已经当他是自己的朋友兄弟,所以听秦谦骂列云枫,他不由得心里腾起一股气来,想起来这个人是曾经见过一此,但是当时自己在半清醒半昏迷之中,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不过看情形,应该和列云枫很熟悉,于是冷冷地道:“我躲不过,是我命该如此,我不会抱怨别人,谁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武功比人高一点儿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用不着故意显示出来给人看。”
秦谦和列云枫都没想到印无忧会忽然说话,秦谦不认识他,列云枫本来是满心的懊悔,看到哥哥,又有些害怕,但此时仍忍俊不住,笑了起来:“难怪人说,蓬生麻间,不扶自直,白沙入缁,不练自黑。小印你再跟着我混几年,就该纵横捭阖,变成苏秦张仪了。”他转眼看到秦谦瞪他一眼,忙道“哥哥,我知道错在哪儿了,哥哥放心,我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再犯同样的错误。”
秦谦哼了一声:“这条船要沉了,走吧,你卫姐姐的船旁边呢。”
忘情此时已然连脸皮都麻木了,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舌头也是麻木的,可是她着急,这几个人要是一走,她真的就要葬身江底了。
忘情拼命地挣扎,奈何浑身无力,只在喉咙里边里呜呜地发出低哑的声响。
秦谦看了忘情一眼:“这个人是谁?”
列云枫道:“她叫忘情,是十地阎罗王手下的四大使者之一,也是魅火教的人。”
秦谦微微一笑:“十地阎罗王手下的四大使者居然如此窝囊,实在是匪夷所思。”
列云枫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们都是圣狗子孙再怎么折腾,也强不过人去。哥哥奇怪什么?”
魅火教?
听到这三个字,秦谦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然:“把她带走。”
他说着话,拍了一下手,又有两个人上来船,此时这艘船上的水已经没到了忘情的嘴边,因为她是躺在地上,只要一喘气儿,江水就会呛到了口里。
过来的这两个人,是长春帮的弟子,两个人用刀斩断了绳索,将忘情了起来,随着秦谦出去。
出得船舱,对面果然有艘船,上边都是长春帮的弟子,卫离穿着淡蓝的衣裳,负手而立,站在船头,两船之间,隔得不算远也不算近,那河边的搭板是够不到如此的距离。
看他们出来有条舢板,卫离挥挥手,有人探过来两根碗口粗的毛竹,搭在两条船之间,那两名长春帮的弟子十分娴熟地驾着无法动弹的忘情,从两根毛竹上走了过去,快捷稳健,如履平地。
秦谦纵身一跃,苍蝇猎食一般,稳稳地跳过去。
列云枫笑道:“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如果我连这个都跳不过去,我哥哥就该大发雷霆了。”他是在和印无忧说话,印无忧哼了一声:“你们两个既然是兄弟,为什么武功差这么多?”
列云枫笑道:“你还混江湖的?没听过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吗?”他说着话,已然跳了过去,只是他先起的身形,却落到印无忧的身后,印无忧纵起的身影优雅无声,犹如鬼魅一般。
秦谦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忽然出手,一掌打向印无忧的前心,这一招是骤然发难,印无忧毫不防备,不及多想,闪身错步,回手就是一剑,因为事发瞬间,印无忧的这些动作都出自本能反应,只听得当啷一声,秦谦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就是这把匕首磕开了印无忧的剑,如果不是秦谦躲得及时,印无忧的剑一定会刺入他的胸上。
两人霎时分开,秦谦把手中的匕首一晃,冷冷地道:“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把匕首!”
此时卫离也过来,脸色也变得凝重:“大哥,此事事关重大,不要看错了人。”她虽然这么说,可是眼光中也带着几分疑惑。
印无忧也盯着那柄匕首,稍稍回想一下,就想起来这把匕首的来历:“你们是扈四海的什么人?”
他这一句话,卫离也不由得浑身一震,手在剑柄上一按,不过她没有立刻发作,反而一笑:“阁下怎么称呼?怎么知道我们是扈四海的人?阁下真是深藏不露,既然知道我们是扈四海的人,还敢住在我们长春帮的分舵,你究竟是何居心?”
印无忧冷笑一声,并不说话,把剑一横,就要拼命。
列云枫看到此处,知道这里边事非寻常,他们几个像打哑谜一般,秦谦从印无忧的出手中,就猜测到他能认出自己手里的匕首,而印无忧从匕首上,就认得卫离她们和扈四海有关系,印无忧本是离别谷的少主,他要是与长春帮有什么纠葛,恐怕也是人命纠葛,如果真是如此,这件事恐怕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