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亭筠早就接到了下人的通知,只是她称病不想出去而已。
听见又有人来,不快道:“我说了,我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永安侯分明听见长女中气不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你个逆女,哪里是身子不适,我看你是没脸出去见人。”
发现来人竟是永安侯,许亭筠一惊,随后讷讷道:“父亲……”
“你妹妹一家子来了,快跟我出去诚心道歉。”永安侯不由分说地道。
许亭筠面如死灰,纵然不想去,又哪里敢在侯府忤逆永安侯,便只好白着脸不情愿地道:“是。”
曾经高高在上俯视许清宜的侯府大小姐,如今沦落成为没有尊严的下堂妇,她心如刀割。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妹妹一家子光鲜得体,不仅丈夫是别人可遇不可求的神仙人物,长子也马上要成为国公府世子了。
妹妹现在的春风得意,深深刺痛了许亭筠的眼睛。
在她的设想里,这原本是自己应该过的日子才对。
“哼。”许家老太太轻哼一声,看着姗姗来迟的长孙女,说道:“你妹妹和妹夫一家都在这里,你有什么想说的?”
许亭筠屈辱地咬着嘴唇,她自然是不想道歉,可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不情愿地出声道:“妹妹妹夫,对不住,之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下了错事。”
她是骄傲的,这几句话说得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随后又柔弱地撇清道:“至于陆启铭谋害侄子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我是冤枉的啊,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
“你对你母亲……”永安侯不是很信她。
“那只是气话。”许亭筠眼眶红红地解释道:“父亲,女儿当时被爵位迷昏了头,一心一意只想着爵位,因此才伤了母亲和妹妹的心,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这个人的演技真好,许清宜都忍不住想给她鼓个掌,再看永安侯的神情,显然是有些动摇的。
不过到底是二十几年的父女情分,人之常情。
这时戚氏也帮腔:“是啊,亭筠就是嘴上厉害,她其实也没做什么,是我跟着犯糊涂了。”她看向许清宜和谢韫之,满脸的歉意和懊悔道:“清宜,女婿,这事都怪我,我也在这里跟你们赔个不是。”
见妻子都道歉了,永安侯也叹了口气,开口:“韫之,清宜,她们母女俩确实做得过分,你们如何生气都不为过,所以今天叫你们来,也不奢求你们能原谅。”
“只是谋害一事,我相信确实与她们无关,还请你们不要将永安侯府视为仇人才好。”
说来说去,只要不牵扯上官司,那就是一件家事。
许清宜一家子占着理,闻言都没说什么。
而且说实话,都闹成这样了,就算不是仇人,也不想继续做亲人。
“清宜。”许家老太太开口道:“你母亲和姐姐做事不地道,你怎么讨公道都不为过,祖母支持你,但是,永安侯府是永安侯府,烦请你顾及一下侯府的名声,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许家老太太这番话,其实说的没错。
永安侯府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被戚氏和许亭筠这对母女俩连累罢了。
“好,既然祖母都这么说了,我今天就为自己讨个公道。”许清宜首次开口,茶盏往桌上一放,视线从戚氏和许亭筠的脸上掠过,道:“就从头说起吧,先说说看,娘为何从小到大对大姐百依百顺,却对我冷漠无情,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及一个诚恳的道歉。”
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牺牲的许二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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